晏原的聲音越來越低,他越說到後面,越意識到或許陸溫禮真的沒聽出來。
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嗓音有點陌生。
他清了清嗓子,剛準備開口,陸溫禮卻提前發話了。
“安宣,別來煩我。”
隨即便是電話被結束通話後急促的忙音。
安宣?
晏原握著手機的手還沒放下,眼睛卻越睜越大。
在這一片陌生的環境和這個陌生的手機面前,想到自己連嗓音都變了,晏原突然想到了一個不可能的可能。
他立刻將手機扔到一邊,迅速從床上坐起,拖鞋都沒穿,三步並兩步就走到了洗漱臺前。
映入眼簾的面容徹底印證了他的猜想。
不是他的臉。
鏡子裡的青年染著一頭酒紅色的頭發,相貌清秀,屬於中上水平。再往下看,睡衣都浮誇得很,居然是粉紅色的背心。
晏原認得這個臉。
安宣的臉。
想起方才陸溫禮那句“安宣,別來煩我”,晏原徹底意識到了現在的情況。
操。
他怎麼變成安宣了?
難怪陸溫禮不接他電話,還掛了他好幾次。
安宣給陸溫禮打的電話,別說接了,不拉黑就不錯了。
他直接開啟水龍頭,低下頭,冰冷的水拍打在他的臉龐上,總算讓他徹底清醒了。
——不管是因為什麼,他現在變成了安宣。
一切都可以解釋了,這是安宣住的酒店,手機也是安宣的,甚至他來到安宣身體裡的時間都和他睡前的時間都不一樣,季節從寒冬變成了入夏。
那他自己的身體呢?
不會裡面裝著個安宣了吧?
操!!!
……
遠光公司門口。
晏原頂著安宣那一頭酒紅色的頭發,穿著好不容易找到的不浮誇的黑色短袖和破洞牛仔褲,站在遠光公司的舊址門口,有些躊躇。
他其實先是心急火燎地去了陸溫禮以前租的那個複式小樓,發現那裡早就有了新的租客,於是他又去了白鹿在西京市的分部,結果被白鹿的門衛無情地攔了下來。
他又給陸溫禮打了好幾個電話,陸溫禮根本沒理這個安宣的號碼,於是他在路邊直接買了個電話卡打給陸溫禮,陸溫禮也沒有接。
陌生的電話陸溫禮確實不會接。
他現在頂著安宣的身體,家也回不去,唯一能找的只有陸溫禮,也只好選擇找個陸溫禮可能會出沒的地方攔人了。
除了白鹿,還有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