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應該和陸溫禮說,拖一拖時間,好歹讓他好好準備一下,也不至於現在這麼緊張。
“……我的天吶。”晏原躺在床上,睜開眼睛,看著已經十分昏暗的天花板,喃喃自語,“要了命了……”
果然一夜無眠。
可惜晏原失眠了一晚上,腦子裡還都是漿糊,完全不知道怎麼樣說才是最好的,只知道今天晚上就要開誠布公地和陸溫禮談,心情竟然更是緊張。
緊張到整個遠光都能看出他們晏總今天看上去疲倦不堪,神色慌亂,似乎精神狀態不太對,以至於一個早上,居然沒人敢直接敲他的門彙報工作。
——要知道,晏總平時雖然總是嘴角掛笑,但是發起脾氣來,那可是個堆積了千萬年一朝爆發的大火山。
沒人敢惹,除了瞭解晏原的陶浮,和反而沒看過晏原發火的阮飛航。
於是乎,出事的時候,反而是阮飛航一臉無措地直接推開了晏原的門。他十分急促,甚至都沒有敲門,直接轉動門把手就快步走到了晏原的辦公室前。
“表哥!啊不對,晏、晏總!”阮飛航有些結巴。
晏原揉了揉太陽xue,還在想著今晚怎麼辦。
他打了個哈欠:“火急火燎的,幹什麼呢?”
“出事了!!!”
遠光的技術組和市場營銷組這一回破天荒地心平氣和坐下來,一臉嚴肅地看著汪添剛才整理出來的所有資料。
“他們應該有規劃地準備了一段時間。”汪添手中握著長長的塑膠杆,指了指幻燈片上的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産品資訊,“這一款産品和我們發行的産品大同小異,大師功能特性和設計居然比我們更為細致,甚至還彌補了個別我們産品的缺點……”
就在剛才,來自另外一個陌生企業的産品突然出現在所有的營銷與廣告中,明顯是花了大價錢準備的銷售策略。
而這些銷售策略,全都是踩著遠光來的。
每一個産品,在遠光都能找得到對應的類似産品。
要麼是功能比遠光的産品多,要麼是價格更低,要麼是補足了一些他們還沒有時間來修複的缺陷。
晏原翻著手中的資料夾,眉頭緊簇:“這個燈興不是西京的企業……”
陶浮接話道:“不是西京的,但他們明顯是為了西京的科技産業市場而來恐怕從遠光剛剛有把控西京科技市場的趨勢的時候,他們就開始準備這場惡性競爭了。”
只要這些産品把他們比下去,遠光之前給自己的産品造的那些勢、做的那些推廣與營銷,就算是給燈興做了嫁衣。
不出幾天,遠光的市場份額必然漸漸縮水,到時候燈興剛好可以趁勢而起。
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了。
饒是晏原零花錢再多,但光有投資,根本無法應對這一場危機。
陸溫禮坐在晏原身邊,寬大的手掌緩緩地覆了上來,男人的手心與他的手背相貼,可靠而溫暖。
他聽見陸溫禮說:“沒事。”
“沒關系。”晏原面色已經有些不好看,但他還是笑了笑,“大不了從頭再來。燈興應該就是上次攻擊我們軟體的人,恐怕上次的攻擊只是個試探,這一次才是正面交鋒。”
陸溫禮緩緩握住他的手,道:“不用擔心,實在不行,我能解決。”
晏原只當陸溫禮在安慰他,複又笑了笑,一點都沒有將自己心底的低沉與慌亂表現出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早晨和白鹿的會議剛結束,公司只是有點忙,此刻這樣的突發意外一發生,遠光徹底陷入困境,所有部門全都忙了個底朝天。
公司人來人往,檔案在不同部門不停地來往傳遞著,技術部的幾人和市場部的人再次炒成了一團。
一片忙亂下,原定的晚上談心就這樣被扔到了一邊。
眨眼又是一天,晏原睏倦恍惚間,吃完午飯的時候剛巧收到晏滿芳發來的地址,這才想起來,今晚有一場無法推遲的飯局。
還能怎麼辦?
去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