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溫禮說得沒錯,他也是這個家的主人。更何況,他本來還要想個辦法見見這個安宣,如今人家親自登門拜訪,豈不是正合他意?
主人就要有主人的架勢,來者是客,情敵也是客。他倒要看看,能讓陸溫禮請假親自去接機的人,究竟有怎樣的三頭六臂。
一旁,陸溫禮一盤一盤地將晏原那六盤番茄炒蛋全都拿了出來,七盤一同擺在桌上,晏原做的那六盤各有各的醜法,陸溫禮那一盤卻色香味俱全,活脫脫鶴立雞群。
光是番茄炒蛋肯定是不夠的,陸溫禮看了一眼剩餘的食材,又走進了廚房,似乎還想再做一些菜。
晏原一愣。
陸溫禮居然不來招待安宣嗎?
晏原突然覺得……這位情敵似乎,競爭力約等於零。
他心情更好了一些,眼見安宣因為陸溫禮又進廚房而有些失望,美滋滋地問剛在沙發上坐下的安宣道:“要喝水嗎?”
“不用不用。”安宣趕忙擺了擺手,“我突然拜訪,給你們添麻煩了。”
他坐在那邊,坐的十分端正,眉眼微彎,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突然拜訪十分抱歉的人。
晏原此刻坐在一旁,離得近,這才發現,安宣那身藍襯衫看上去十分嶄新。
他雖然對衣物沒什麼太大的講究,陸溫禮平日裡卻極其注重穿著。晏原這些時日和陸溫禮住的久了,也看得出一些。
安宣這身淡藍色的襯衫布料就可以看出價格不低,可這嶄新程度……
明顯像是剛買來的。他對這件陸溫禮的“情侶裝”存了個心眼。
雖然安宣說是不要,晏原仍舊禮貌地起身,給安宣到了杯水。
“謝謝。”安宣接過,他看著晏原,“請問您是?”
“我姓晏,叫晏原,是陸溫禮的……”
晏原本想說公司總裁,臨到嘴邊卻倏地一頓,這個詞在喉嚨邊,還沒冒出來變被他壓了下去。
他頓了頓,接著說了個距離更近的稱呼:“我們同居。”
或許在往後的某一天,他們可以擁有比這三個字更親密的關系,可是現在他也只能說出“我們同居”這四個字。
可繞是這四2個字,安宣聽到之後也愣了愣,隨即沒忍住,看了一眼正在廚房忙活的陸溫禮,咬了咬牙,這才重新恢複了笑容。
他喝了口水,對晏原開口道:“同居?溫禮怎麼還需要——”人一起負擔房費?
話未說完,像是被人聽見了一般,本來還在廚房內的陸溫禮端著一盤菜緩步走了出來,打斷了他的話:“好了。”
晏原笑了笑:“安先生,一起吃?”
安宣張了張口,還沒發出聲音,陸溫禮又道:“不用。”
晏原:“……”
這個安宣真的是陸溫禮的發小嗎?
為什麼從始至終,在安宣進來的那一刻起,陸溫禮周身的氣壓就低了起來。
這麼不開心嗎?
雖然說陸溫禮說了不用,晏原和陸溫禮在餐桌上坐下來的時候,晏原客氣地喊了一聲之後,安宣還是跟著坐在了一旁。
……隨即看著桌上八盤菜目瞪口呆。
晏原拿著筷子扶著碗,他低頭,卻止不住抬眸偷偷瞧一瞧陸溫禮的神色。
桌上七盤番茄炒蛋,還有一盤葷菜。六盤都是他做的,陸溫禮做了最後一盤番茄炒蛋和那盤葷菜。以他們平時的用餐水平來看,這頓飯陸溫禮明顯做得很急,根本沒有花太多心思。
這麼急……是不想讓他和安宣單獨待太久嗎?
安宣已經開始和陸溫禮說起了話——單方面說話:“溫禮,抱歉,我突然來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我就是一個人待在賓館無聊,你又不肯告訴我你住在哪,我就問了陸叔叔你家的地址……”
晏原往陸溫禮做的那盤番茄炒蛋伸出筷子,低著頭默不作聲,一雙眼睛卻滴溜溜地轉著,不著痕跡地觀察安宣和陸溫禮之間的反應。
原來安宣過來陸溫禮也不知道。
而且從安宣剛才那句話可以聽得出來,陸溫禮就連地址都沒有告訴安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