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原愣了一下,還保持著抬手握拳的姿勢抬眼望去,正巧看到了手還放在門把上的陸溫禮。
門口的男人眉眼微動,看著他現在的姿勢,沒有說話。
晏原:“……”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想低下頭,卻又忍不住一直瞄向陸溫禮,語氣發虛地說:“怎麼突然進來?”
都沒敲門。
最後幾個字他只敢在內心腹誹一下,豈料對方彷彿能夠讀懂他的眼神一般,沉穩的步伐聲響起,陸溫禮三兩步便走到了他的身前,微微撐著桌子,彎下腰,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敲門了,你沒聽到。”
晏原:“……”
還真沒有聽到。
他心虛地垂下眼,佯裝看著一旁地電腦螢幕。
陸溫禮又往前傾了一些,硬朗的輪廓被藏在鏡框之後,眼尾斂著鋒芒,他的語調很輕:“想什麼這麼認真?”
這個聲音一出,晏原心魂都快沒了:“想——”
想怎麼追你!
他一個激靈,立刻剎住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剎得太急,還咳了幾聲。
陸溫禮緩緩站直了身體,走到一旁給他倒了杯涼水遞給他,沒有多問。
晏原更是心虛,生怕陸溫禮看出他心中的想法,把人給嚇走了可不好。他喝了一口水,趕緊問道:“是有什麼事情嗎?”
陸溫禮是來問他招聘員工開出的薪水問題吧。
陶浮會覺得他瘋了,陸溫禮肯定也想勸他,他要直接告訴陸溫禮,這些薪水從他自己的小金庫出嗎?還是找一個別的理由?
陸溫禮緩緩開口了:“薪水的事情。”
晏原暗道一聲果然。
站在他身前的男人接著道:“不夠找我。”
“哦……啊?”晏原一愣。
不是他預料之中的勸阻甚至是責問,反而是……無條件的支援?他突然腦子有些當機,眨了眨眼,仰頭看著陸溫禮。
“不行,你那麼窮,我怎麼能壓榨你?”
陸溫禮:“……”
不知道為什麼,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晏原從自家公司的技術總監眼中看到了哭笑不得。
隨後,陸溫禮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老家的房子拆遷,有閑錢。”
這麼多天,現在已經是陸溫禮話最多的時候了。
晏原歪了歪頭,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你成了拆遷戶。”他笑了笑,臉頰兩側的酒窩浮現出來,襯得他愈發年輕:“沒事啦,我老家也有一個房子拆遷了。”
陸溫禮:“……”
如果不是從他認識晏原開始,晏原就一直堅定地討厭有錢人,陸溫禮就要開始懷疑晏原是不是突然被失散多年的豪門家庭認親了。
晏原不知陸溫禮的想法,他說完這句話,突然覺得自己被美色沖昏了頭,同樣的藉口居然直接拿來用。以陸溫禮的智商,萬一懷疑他了怎麼辦?
如果沒記錯的話……
和陸溫禮認識之後,他問過陸溫禮對有錢人和豪門的態度是什麼。陸溫禮當時給出的回答和他一樣——都是反感。
當初晏原覺得自己和暗戀物件又多了一個共同點。
現在看來,這根本不是共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