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無從察覺。
陳陰陵看著眼前那些越來越近的東西,並未回頭。
她防備地將文青靈護在身後,背身對清泠泉怒喝道:“你傻啊!敲門啊!這麼多門,誰知道你想進哪戶店內?”
清泠泉這才恍然大悟,上前握住門上的獅頭拉環,快速敲擊三聲,重複道:“有客至,請借道留宿!”
緊閉的大門發出沉悶的聲響,緩緩向內開啟。
“門開了!前輩,師伯——”清泠泉還沒來得及看門後的場景,見到門開,迫不及待告知身邊的三人。
他的話說到一半,就被一旁的迎香拎著後頸的衣服,甩了進去。
“哎?”餘光裡,清泠泉只看到黑貓周圍十丈的那些骷髏人頭距離他們不過一步,最前方是隱沒在陰煞氣裡,猖獗撞擊,已看不出人頭骨形狀的東西。
“小屁孩別擋路。”迎香將他甩進來後踏入門內,轉身伸手拉住陳陰陵的左手。
與此同時,街道兩側最後的商鋪被填充完畢,黑貓邁出新的一步,十丈之內,包含了還在外側的陳陰陵與文青靈。
骷髏頭徹底失去限制。
它們看見了道路上的二人,發出一聲尖銳的喊叫:“啊——看見啦!看見啦!”
“滾開,滾開,好香好香,別和我搶!”
在被這些人頭骷髏看見的一剎那,一股莫名的吸力出現在二人周圍。
——陰陽鬼路開時,活人不得踏於其上,否則會阻擋使者前行,驚擾亡魂,永留其內,灰飛煙滅。
她們現在,無疑觸冒了亡魂。
這股莫名的吸力帶著不可抗性,將二人瘋狂向後拉扯。
陳陰陵拔刀插在道路間,竭力穩住身形。
她分不出另一隻手去拉文青靈,只能大喊:“青靈,拉住咱,咱在這兒!”
黑貓還在向前行走。
骷髏人頭嬉笑著,爭先恐後向兩人飛去。
文青靈聽見了陳陰陵的聲音,對周遭發生的事情似有所感,向陳陰陵伸手,前傾身體,將她整個人攬在懷裡。
那些骷髏人頭啃咬在文青靈的後背、肩膀,骨頭發出細微的聲響。
文青靈吃痛,卻沒發出任何聲響。她蒙著大半張臉,沒人知曉她究竟是何種情緒。
文青靈在陳陰陵耳邊輕笑:“銀鈴,我只能聽見你的聲音。”
陳陰陵看見文青靈滲血的肩膀,目眥欲裂。
隨著黑貓愈來愈近的身形,二人承受的吸力愈來愈強。她手裡的刀快要穩不住了。
陳陰陵回頭,對著迎香大喊:“你拉青靈!快!”
她看著文青靈身上越來越多的骷髏頭,以及在門邊伸手拉著她左手試圖幫忙,同樣被幾只骷髏咬住手臂的迎香,閉了閉眼,終於還是和盤托出試圖隱藏的事情:
“不要拉咱左手,已經沒了!青靈你右手向前面伸出去,讓迎香拉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