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中,陳陰陵也略微有些小脾氣,至少在迎香的餘光裡,她已經躍躍欲試地摸了四五次背後的刀柄——雖然每次都被文青靈按下來了。
只有文青靈,從一開始就站在原地,在詢問幾次無果後,再未出聲。
攢竹八字眉,癟癟嘴,做出一副失望的表情:“哎喲,果然不喜歡小青靈說話。小青靈一說話,小道士們都不願意和我繼續聊天了。”
迎香收拾好情緒,轉頭看向文青靈與陳陰陵:“師姐,陰陵姐姐,不知道現在還有幾次機會,那麼接下來,我們要問什麼呢?”
文青靈偏著頭聽周遭的聲響,淡聲道:“兩次。”
她指了指攢竹手中敲擊的煙杆。
陳陰陵心領神會,立刻明白她的意思:“青靈說,老闆娘的煙杆敲擊了兩次,方才回答一次是,是一個問題。”
“咱與青靈早前問了許多問題,但攢竹都未回應。思來想去,咱還是傾向於她回複的是你的問題。”
“而你的問題裡,只有第一句話與賭局勉強相關,後兩句的疑問,是在同咱倆抱怨。”
迎香稍稍鬆了口氣,也傾向於這個答案。
文青靈微微點頭,表示贊可。
“很顯然,老闆娘只會回複你的問題,迎香,你想問什麼就問吧。”陳陰陵朝悄無聲息歪著頭的老闆娘瞥了一眼:“若是咱與青靈提出來的,你重複一遍,不知算作是咱和青靈還是你問的,她不一定會回答。”
攢竹順著陳陰陵的目光望去,發現迎香聞言,輕輕點了點頭,笑意加深,帶著些許戲謔,不知是認可還是嘲笑。
她深呼吸一口氣,皺眉道:“好。”
迎香轉過身,攢竹半倚半趴的姿勢稍加端正些許,卻依舊懶散。
煙杆上的煙火燃得只有半個指節左右的長度,攢竹沒在意,側耳聽著迎香的詢問:
“這份待估價的底物,是在你那兒,我們現在能看見的,實物全貌的物品,對嗎?”
攢竹食指敲了敲方盒的表面,發出清脆細小的聲響。
這個木製的盒子內必定有很大部分的空處。
她的笑意不減,嗯了一聲:“是。”
手上的煙杆在賭桌邊敲擊一次,煙火只剩半個指節的二分之一。
想要估價一樣東西,至少需要知道它是什麼。
協議上只模糊地寫了這是陳陰陵三人進入不夜城後都看見過的東西。
三人共有的一些物件自進城起就一直放在儲物袋中,從未拿出過。外部掛著,隨身帶著的大件東西只有各自的武器。
這樣的訊息只能指向這份待估價的底物身處的位置,排除不是她們三人儲物袋中的東西,卻不能說明它究竟是什麼——甚至不能排除儲物袋本身。
倘若單單去定是什麼東西,挨個排除,在憑空失去一個問題的情況下,必然得不到一個結果。
只能賭——賭一次能將範圍縮小到一定的地步,最好能讓人定位到是什麼那樣。
以攢竹出現起的表現來看,她若是給出東西,必然不會是不夜城內他人經手的東西——她的一舉一動間都流露過對賭坊內賭客的嫌棄。
面對這種境況,迎香別無他法。
這是她能在有限的時間裡想出最優的提問了。
所幸,結果還不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