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如果條件允許,能帶個護手的東西更好。”
宋維道有些猶豫:“護手的東西?是裡面會有什麼碰不了的東西嗎?”
陳陰陵搖頭,抿唇。她鳳眼上挑,唇形天生微微向上,不板著臉的時候總會讓人覺得在笑,就好像脾氣很好的樣子:“咱怎麼知道,只是咱覺得這宅子好久沒人住了,留在這裡的東西多少讓人覺得挺髒的,戴一個至少不吃虧。”
“那我們就不能不去翻嗎?”聶水突試圖掙紮。
陳陰陵唇角勾起幅度更大:“咱救了你們,現在只是讓你們幫忙看看東西就推三阻四的,什麼時候道門講的有恩報恩這麼不值錢了?又或者,你們有自己的想法,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幹什麼,比如怎麼找到同伴,這樣的話,請便咯。”
宋維道和聶水突啞然,糾結一番,還是從自己隨身的納物袋裡掏出了一副刻了咒文陣法的手套,戴在手上。藉著便朝這一堆擺得雜亂無章的罐子走去。
宋維道隨手開啟一個灰塵滿布的罐子,疑惑地抬頭:“銀鈴前輩,這是空的?”
陳陰陵點點頭,表示知道,並讓他繼續。
宋維道便低頭繼續奮戰。
一連開了好幾個罐子,都是空的,還得保證自己沒有挪動這個罐子,宋維道覺得陳陰陵似乎在逗他玩。
正準備再找陳陰陵問一問,卻聽到另一邊,和他同樣在開罐子的聶水突驚叫,捏著鼻子甕聲甕氣:“前輩,這個罐子裡的東西好臭!”
陳陰陵終於捨得挪動一下步子。她走近,瞟了一眼罐子裡的東西:“好了,把這罐子蓋上吧。去開別的。”
聶水突正心生疑慮,又聽陳陰陵道:“下次再看見這種顏色更深的罐子,都別開了。”
頓了頓:“你也不想和屍水二度接觸吧?”
陳陰陵的聲音不大,卻正好能保證在場所有人都聽到。宋維道渾身打了個寒戰,連忙收回要伸向深黑色罐子的手,並向聶水突投去一個同情的目光。
聶水突手一抖,好險沒將罐子的蓋給摔掉。他打著精神,將蓋原封不動封回罐子,抬起手再看的時候,果不其然,手套上部分咒文色澤已經暗淡不少。
這說明剛才開的這個罐子裡的屍水,是有陰煞氣,能腐蝕外物的。
聶扶突站在正中央,聞言心生擔憂。卻見陳陰陵又慢慢踱步回來,將長刀立在地上,半眯著眼睛靠在刀上,一副全然不問外界發生什麼的樣子,忍不住道:“前輩,既然那些罐子裡裝的是屍水,能不能別讓他們……”
陳陰陵睜眼,歪頭看向聶扶突:“不用擔心,他們聽話地戴了手套,不會有大問題。倒是你,要記得那些裝了屍水的罐子在什麼方位,還有接下來,他們可能開出來的東西。”
見他依舊看著聶水突,陳陰陵打了個哈欠:“你總得放心讓你弟弟做點事,你總不能護著他一輩子。如果有一天你先出事了呢?”
方才三人互相看不見對方的時候,只有聶扶突在每次逃命的間隙,還反複查驗自己的同心符的動向,不斷將自己的靈氣傳過去,將聶水突護在同心符的共生契下。
也因此,聶扶突是三人中傷口最多的,也最疲於奔命的一個。
聶扶突張了張口,沒能說出反駁的話來。
恰在這時,宋維道開口:“銀鈴前輩,這個罐子裡有一大堆燒焦的木頭,看起來都快成炭了!”
陳陰陵眉頭舒展,看著聶扶突:“記下方位了嗎?”
聶扶突道:“西北方位三寸。”
緊接著,聶水突那邊傳來聲響:“這裡,東南六寸,有一堆抹墓碑用的土金粉!”
陳陰陵點頭表示認可。
這些看起來毫無規律的罐子其實存在著細微的色澤差別,蓋子上的劃痕也有著相似的規律。找到一個特殊的罐子後,宋維道和聶水突也算摸清了大致的規律,餘下便是不斷傳來的新物品的發現。
正東方向燃盡的有粘膩氣息的燈油,東北三寸的紅色土壤,西南六寸有毒的水銀。
聶扶突將這些一一記下,在陳陰陵的引導下,看見腳下不遠處被斬斷,失去作用的眼球狀陣眼。
“你有什麼發現和想法嗎?”陳陰陵虛心求教。
聶扶突單手摳了摳腦袋,緊皺著眉頭:“好奇怪。這些東西都不是標準的五行代表物,甚至算得上倒反天罡。更何況方位沒一個正確的。再加上其間參雜著亂七八糟的空罐和裝著屍水的罐子,這個陣法不像是用來聚陰的,更像是用來養陰和鎮壓的邪陣啊!”
“可這麼個陰暗奇怪的宅子,他能養什麼?還有讓大家陷入迷障的陣法,和一開始支開承泣師兄他們的陣法又是什麼?這些陣法套在一起有什麼作用?”聶扶突越想越奇怪,忍不住將渴求的目光投向陳陰陵,妄圖知曉答案。
只可惜對陣法一竅不通,裝得神神叨叨,還要哄騙無知小弟子求得陣法大致用途的陳陰陵點頭,直接忽視了他的目光。
陳陰陵看著左右兩方狹長幽暗的通道,輕輕哼笑:“誰知道呢?說不定你們已經和這個被養著的東西之一已經見過很多面了。”
隨著話音落下,空氣中突然傳來前所未有,激烈的鈴鐺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