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瘋狂的時候,他看著伏在身下的弟弟為自己顫抖的寸寸脊骨,感到痛快和舒暢的同時,腦中不可遏制地生出一種混蛋至極的悖論。
陳樂酩就該是他的,是命裡帶的。是老天爺看他苦苦掙紮三十年,命比雜草賤,於心不忍劃給他的一點甜,是這個糟爛的世界賠給他的禮物。
去他媽的罔顧人倫,他活一天就要弟弟一天。
“你是老天爺給我的禮物。”
餘醉翻身把弟弟壓在下面,掰著他的下巴讓他和自己對視。
那雙圓溜溜的眼睛裡倒映著的自己的影子,是他全部的安全感來源。
他對弟弟宣告,語氣張狂又反叛:“你是我養大的,本來就該是我的,從頭到腳從內到外都是我的,我想怎麼弄就怎麼弄,誰都沒資格管。”
陳樂酩心髒狂跳,砰砰砰砰的好像在胸腔裡踹了只被蜜蜂蟄了的兔子。
“以前一直沒看出來,你還蠻變態的。”
餘醉輕笑,揉揉他腦袋。
“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偏要喜歡。”
陳樂酩義正詞嚴:“我不是喜歡男人,我只是喜歡你,即便你不是什麼好東西,是個壞東西,醜東西,老東西,我還是隻喜歡你。”
“嘖。”餘醉睨他。
“我怎麼覺得你偷著罵我呢。”
“罵你怎麼了,你不是也罵過我嗎……”陳樂酩嘟嘟囔囔地。
能把這事拿出來開玩笑,說明他是真的不在意了。
但餘醉還是心疼。
他低下頭,和弟弟額頭相抵。
“kitty,我是第一次做哥哥,也是第一次男朋友,我不是所有時候都可以做好的。我也有情緒失控不小心傷害到你的時候,我認真地和你道歉,你原諒哥哥這一次,好不好?”
陳樂酩反手捧住他的臉。
“我也認真地和哥哥道歉。”
“我不該跳海不該逃跑,害你那麼擔驚受怕。”
“你罵我一次,我也罵你一次,我們就扯平了,以後就誰都別提了。我不難過你罵我了,你也原諒我跳海自殺和逃跑,行嗎?”
“不行。”
餘醉兩個字一出立刻把被哄得飄飄忽忽如墜雲端的陳樂酩扯回地下。
“什麼什麼?哥是不是在說胡話?”
“這時候不該我說什麼你都滿口答應的嗎!”
餘醉發出一聲涼颼颼的冷哼。
“這是三件事,我沒怪過你跳海自殺,但你逃跑說破大天去也該罰。”
“可是我認錯態度非常良好!”
“你的良好就是騎在我身上拱來拱去?”
陳樂酩臉蛋一紅,趕緊把光溜溜的小樂樂從他哥腹肌上拎起來。
“那能不能給我寬大處理呀,三十天不準出門不準和別人說話我能忍,但是三十天不準玩手機是不是太殘忍了點,就讓我玩下手機吧,好哥哥,哥哥好,求求你啦。”
可惜餘醉不吃他這套。
“尤其不準玩手機。”
“天天玩手機,把腦子都玩傻了,但凡有點腦子你也不會吊著胳膊往海裡跳。”
陳樂酩捶胸頓足仰天長嘯。
“你到底是我男朋友還是我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