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愛我啊……是你愛我啊……
這幾個字從陳樂酩的嘴巴裡呵出來,那雙迷離的望著他的眼中是滿到溢位來的愛與依戀,就像玉皇大帝降下的九重天雷,註定餘醉這只“包藏禍心”的大妖不能渡化成仙。
那晚之後,他們又做了很多次。
有時會做到最後,有時不會。
餘醉一開始還謹遵醫囑,每次只吃五顆藥,後來慢慢加量,加到九顆十顆。
這個藥不會讓他失控,但也有副作用。
失眠耳鳴、精神恍惚、對胃和肝髒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害。
婚禮前的兩個月,他暴瘦七八斤。
為了不被弟弟看出來,只能沒日沒夜地工作假裝操勞過度。
但身體和精神都被擠壓得太厲害,就像氣球被充氣到爆炸的臨界點。
他還記得,那是很平常的一天。
弟弟給他拿來一批花種,讓他挑出能開花的種子。
他麻木地看著弟弟沉浸在要結婚的喜悅中,陪著他強顏歡笑。
弟弟纏著他親了一會兒就走了,去太平公館種花,他把種子平鋪在桌上,一顆一顆精挑細選。
大半天時間,只挑出來一小瓶,眼睛瞪得痠疼。
他那段時間很容易累,容易困,但真放下工作去睡又睡不著。
他挑完最後一把種子,拿著玻璃瓶起身,身形一晃,玻璃瓶“砰”地砸到地上。
與此同時,門外的專用電梯發出“叮”的一聲響。
做他們這行的,對危險有天生的警覺。
餘醉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地看向門口。
陳樂酩剛進來時或許還抱有一線希望,但對上他的眼神,就知道再無轉機了。
他們太瞭解彼此了。
對視一眼中含著千言萬語。
他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哥哥在裝嗎,他只是不敢知道,不想知道。
他天真地以為他們能這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過到死,但真相偏偏要以他最不能接受的樣子迎面給他一巴掌。
他沖進辦公室,門都沒關。
垂在腿側的兩隻手緊握著,止不住發抖,等餘醉解釋。
餘醉什麼都沒說。
他撿起那瓶花種,遞給弟弟。
陳樂酩猛地開啟瓶子,種子灑了一地。
他把那份體檢報告摔在桌上。
婚前體檢,他們倆都做了。
但報告送來時哥哥的少了一頁,他還沒來及細看就被拿走了。
現在少的那一頁明晃晃地攤開在桌上,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餘醉的血常規檢測中某向指標高出正常值兩到三倍,和他剛被下藥時做的檢查結果幾乎一模一樣。
什麼都不用說了,陳樂酩全懂了。
“你一直在吃藥?是嗎?”
他這時的語氣還算溫和。
餘醉一言不發,平靜又疲憊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