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陽嘆了口氣,跟他肩靠肩倚在車邊,等藥物起效。
那晚沒有月光,夜幕中漏下一小條昏黃,從陳樂酩的窗子打到餘醉身上。
就像造物者的油畫棒一樣,在他落寞的臉上畫下點睛的一抹亮。
汪陽酸溜溜地說:“連他的光都偏愛你啊,我這一點沒有。”
餘醉面無表情。
汪陽也沒心思再開玩笑,“說實話,你到底愛不愛他?”
餘醉靜默良久,說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想啊,想清楚再給他答案,你這樣算怎麼回事啊。如果讓我知道秦文要吃藥才能和我上床,我立馬把他閹瞭然後扭頭就走。”
“沒什麼好想的。”餘醉的聲音很輕,“如果註定我這一輩子都要陪在他身邊,那以什麼身份陪,就由他說了算。他想我是哥哥我就是哥哥,想我是愛人我就是愛人。”
“那你的意願呢?不重要嗎?”
餘醉撥出一口熱氣,藥物開始起效了。
他沒有回答,徑直上樓。
但汪陽已經知道答案。
他的意願或許很重要,或許不重要,沒人在乎,他自己也不在乎。
很多時候,向他發號施令的是心髒,而非大腦。
他的意願存在於他的大腦中,而陳樂酩佔據著他整個心髒。
餘醉向前一步,踏入光中。
臥室門開啟,樓道裡的光漏進來也是狹長的一小條。
陳樂酩剛在眼淚中睡著,就感覺到嘴巴被一條濕濕熱熱的東西舔過,身體被一股力量罩住,手腳彷彿被釘進床板似的不能掙脫。
他以為自己被鬼壓床了,還是個色鬼。
下一秒,熟悉的苦薄荷味沖進鼻腔。
嘴裡被擠進來一顆硬糖。
“唔……”他睜開眼,不敢置信地發顫:“……哥?”
“嗯。”餘醉吻他,掰開他的嘴巴,強而有力的舌頭伸進去撻伐。
“哥吃糖了嗎?”陳樂酩被弄得暈頭轉向,聲音含混不清,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做夢了。
只有在夢裡,哥哥才會這樣對他。
“二寶糖,還是檸檬味的。”他嘗出來了,含著那一小片糖,也含著哥哥的舌尖,雙手緊緊地圈上去摟住哥哥的後頸,“怎麼不吃橙子的?”
“沒拆到。”餘醉解開他的睡衣釦子。
“拿來讓我給你拆啊,我能拆到——唔。”
陳樂酩被碰到要害的地方,連忙把自己蜷縮起來,側著身縮在被子裡。
餘醉停下動作,雙手撐在他頸側等他反應。
“哥怎麼了……”陳樂酩全身都是紅的。
餘醉沒作聲,看著他,又要再吻。
陳樂酩捂住他的嘴:“等等!是要……是要那個嗎?”
“嗯。”餘醉言簡意賅。
陳樂酩愣了幾秒,忽然把臉扭過去埋進床裡。
餘醉看到他伶仃的肩背一抖一抖地顫起來,聲音悶悶的,哭得很小聲。
“怎麼突然……突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