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好像有一點懂得什麼是愛了。
愛情的本質,是對童年缺失的遲來補償。
這一覺睡到九點多。
太陽曬屁股的時候餘醉才大爺似的枕著弟弟的肚子伸了個懶腰。
陳樂酩把他揪起來推他去洗漱。
餘醉問他洗沒洗。
陳樂酩早洗了,但一想到和哥哥一起洗漱,畫面肯定很溫馨。
那就再洗一遍!
他屁顛顛跑進洗手間,拿出兩套一模一樣的牙杯牙刷,同樣的位置擺放好,嚴謹到給自己和哥哥擠的兩坨牙膏坨都必須差不多大小。
陳樂酩洗臉時怕打濕頭發會給頭簾紮個小揪兒,好說歹說地也給哥哥揪了一個,於是兄弟倆頂著一高一矮兩個揪兒對著鏡子洗漱,動作十分同步,彷彿被按下啃臭鍵。
餘醉手上的紗布拆了,換成大繃帶,紗布轉移到了陳樂酩臉上。
那道被他自己撕開的傷口實在有點大,一根指節那麼長的口子橫在左邊臉頰上。
他撕的時候倒狠,不管不顧的。
這會兒知道害怕了,怕給自己顏值減分。
“會不會留疤啊,留疤了怎麼辦?”他對著鏡子憂心忡忡。
餘醉本來就氣他對自己下狠手,“留疤就變醜八怪。”
陳樂酩當場把嘴撅成雷震子。
“真是的!別人談戀愛都叫寶貝乖乖,你叫我醜八怪!”
餘醉心道沒抽你就不錯了,還橫呢。
“不然呢?給你頒個獎?”
“我不管!你也要叫我乖乖。”
小時候哥哥教他的,乖乖就是比寶貝還寶貝,寶貝得不行的意思。
陳樂酩覺得自己從小到大都寶貝得不行,但哥哥竟然很少很少這麼叫他。
他有點不滿,十分幽怨地朝哥哥眨巴眼。
餘醉沒說話,更沒叫他,向後仰靠著洗手臺,目光懶怠地落在他身上。
就一眼,只一眼。
陳樂酩沒來由地並緊雙腿。
然後就見哥哥彎起嘴角朝他勾出個漫不經心的笑:“乖乖。”
那時陳樂酩才知道,原來海綿體充血就是一瞬間的事。
春天還沒到呢。
小樂樂就迫不及待地紮起個帳篷準備春遊了。
他捂著褲襠臊得滿屋亂竄,恨不得一頭把自己撞暈。
餘醉把他揪住,雙手從他身後繞過去,帶著他跟連體嬰似的蕩到鏡子前。
兩人透過鏡子對視。
陳樂酩眼中水霧彌漫,暈暈乎乎。
餘醉叼住他不堪重負的耳尖,“我就在這呢你不會用?跑什麼。”
小樂樂再次振翅高飛。
“別說了!”陳樂酩閉上眼睛把自己臊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