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管,我給他煮個姜奶,有點著涼了。”餘醉說完直接帶陳樂酩往廚房走。
陳樂酩看得出來他們是真的親近。
往前倒十幾年的楓島,海盜猖獗到警察都管不了,殺人越貨無惡不作,一條貨船成功出海的路是這些守船人拿命填出來的。
聽季小年說當年和餘醉同一批出海的守船人有幾十號,但最後活著回來的就他們幾個,一起出生入死過的情誼是很珍貴的,陳樂酩既替餘醉開心又稍微有點酸澀。
他的世界裡有好多好多人,有人為他兩肋插刀過,有人陪他轟轟烈烈過,甚至有人和他至死不渝過,而自己是最後闖進來的那個。
濡濕的觸感落到鼻尖上。
餘醉用手指颳了下他的鼻樑:“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他剛切過姜,手上有味道,陳樂酩被辣得打了個噴嚏。
“沒想什麼,就是覺得我來得太晚了……”
餘醉一怔,無奈地斂了下眼。
他只想著陳樂酩剛上學,和同學舍友的感情還不深,沒處下自己的小圈子,一放假別人都回家了,他一個人難免會孤單失落,這才把他帶進自己的圈子裡來,見見老朋友。
卻忘了考慮失去記憶的弟弟驟然見到他的過去,第一反應可能不是交朋友,而是遺憾。
“太晚不一定就來不及,太早也不一定就有好結果。”餘醉說。
就像陳樂酩十八歲和他求愛,他只會讓人傷心,二十歲再和他求愛,他或許會先一步拿出戒指。
他把姜絲放進碗裡,倒上牛奶,轉過身來倚在料理臺前看向弟弟。
陳繞口令嗎?”
餘醉失笑,把他拉到身前。
這個角度能讓他清晰地看到弟弟耳後那枚敏感的小痣,在光暈下顯得小巧瑩潤。
“意思就是我們現在走的每一步都剛剛好。”
“更何況……”他摩挲著那顆小痣,一點點施加力道,從耳後摸到耳廓,再到耳垂。
陳樂酩哼哼著軟下皮肉,眼睛裡滿是霧氣,腦袋裡亂成一團什麼都無暇多顧。
暈暈乎乎問他:“更何況什麼?”
餘醉只是輕笑一聲,沒有宣之於口。
更何況,kitty,你發生在所有轟轟烈烈之前。
他們這邊一個姜撞奶煮得你儂我儂,玄關後面,靳寒正冷著張臉教訓弟弟。
“一出去玩就不知道回家,吃個飯還得我三催四請。”
他目光沉沉站在弟弟面前,明擺著要發難。
結果還沒發出來裴溪洄就往他懷裡一倒,小圓頭盔轉著圈蹭他頸窩:“累死啦!我腿要斷了!還被人看到太丟臉了!我不要站了!”
好像誰給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靳寒身體微微後仰,手臂向下圈住弟弟的腰:“有五分鐘嗎累成這樣。”
裴溪洄也剛回家不久,跟餘醉他們前後腳到。
“都有五十年了!”
“給你慣的一點樣兒都沒有了。”
靳寒幫他脫下頭盔,放在門口鞋櫃上。
頭發被悶得有些潮了,裴溪洄甩甩頭,發稍颳得靳寒脖子癢。
他騎了一天摩托手被震得很麻,耍賴說:“晚上哥給我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