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醜。”
“啊?”陳樂酩惋惜,“不太般配啊。”
他在學校裡見過許多不登對的情侶。
女孩子漂亮明媚,濃妝淡妝都相宜,男朋友卻矮小臃肥,連幹淨清爽都做不到。
“他非要給自己找一個這樣的新郎,我有什麼辦法。”
餘醉拿出兩只小拇指高的白酒杯,全都滿上。
喜酒不能幹喝,得配著禮來。
他把屋裡唯一亮著的壁燈關掉,拉住陳樂酩的手,讓他和自己一起坐在桌前。
之後又從茶幾下拿出個盒子,開啟一看,裡面放著根紅蠟燭。
燭身用金線雕著龍鳳呈祥,頂上兩根燭芯連在一起,寓意並蒂芙蓉。
酒壇蓋子翻開,蠟燭杵在蓋上。
餘醉把打火機給陳樂酩,讓他來點。
陳樂酩覺得有趣,喝個酒還搞這麼多花樣。
打火機“咔嚓”兩下,一簇小火苗點燃燭芯,紅彤彤的燭光映在兩人臉上。
“有些晚了,但現在喝正好。”
餘醉把其中一杯酒推給他。
陳話怎麼這麼奇怪,一會晚一會兒又正好的。
但大饞小子沒想太多,先嘗一口再說。
“這還是我第一次喝喜酒呢。”
十四年的高粱酒,入口醇香綿柔,含在口腔裡細細感受幾秒,每一滴辛辣厚重都在舌尖迸發,是和小甜酒不一樣的好喝。
陳樂酩酒量淺,一口就上頭。
白淨面皮浮出兩團酡紅,好像上了妝,倒是應景。
他還要再倒一杯,卻被餘醉攔住。
“嗯?不給喝了嗎?”
“喜酒只能喝一杯。”
陳樂酩不明白:“那喝完幹嘛?”
燭光被風吹得搖晃,兩人近到呼吸拂在對方鼻尖,餘醉眼底有暗流湧動,平靜而危險。
他看著弟弟說:“入洞房。”
龍鳳燭,紅蓋頭,嗩吶一響,送入洞房。
外面敲鑼打鼓震天響,裡面兩杯喜酒下肚,顛鸞倒鳳。
被嬌慣著養大的不禁撞,又能哭,流淚堪比發大水,一聲嗩吶一包淚。
老家到現在辦婚禮還沿用舊式傳統,只是花轎換成了小汽車。
餘醉去年帶弟弟回去吃婚宴,陳樂酩看著敲敲打打的迎親隊說:我也想要這樣的婚禮。
餘醉還以為他“改好”了,要結婚成家,挺欣慰:“可以是可以,就怕新娘子嫌棄。”
“不會啊。”
陳樂酩轉過臉來,望著他的雙眼中滿是痴迷:“我巴不得哥哥用花轎把我抬回家。”
今晚沒有花轎,但有紅燭和新娘。
就是不知道陳樂酩還想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