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生都在示弱,唯剩的強硬固執全部留給了自己最愛的人。
“滋滋滋滋——”
一陣清晰的電流聲後,男人高大的身影倒了下去。
邊菱也同時跌在了地上。
她扶著自己的脖子劇烈咳嗽,伴隨著不太明顯的嘔吐。
另一隻手上,還緊緊捏著個小型的電棍。
在她的示弱當中洋洋得意的人,怎麼也不會想到——菱枝其實不弱。
她原本想著,借這幅畫讓從柏承認罪行之後,自己和孟玉肯定會被傷害,於是放了個小電棍在畫的後面自保。
卻沒想到從柏比她想得還瘋。
但凡運氣再差那麼一點,邊菱今天真的會被掐死。
警察很快就到了,跟著民警進來的還有孟雪清。
這時的邊菱還在劇烈喘息著,趴在地上連撐起身子的力氣都沒有。
盡管脫力,邊菱拿著電棍的那隻手卻還死死抵著從柏的脖子,方便在他清醒過來之前再補上一次電擊。
她的脖子上是紅腫的指印,雪白的裙擺散亂地鋪在後院的石磚上,身後是那副《蓮葬》。
畫上的色彩被黑影襯得更加鮮明,卻又透露著一種詭異的寧靜祥和。
正如婚禮第二天的清晨,陷入重重白霧中的唐庭。
從黑影身上“長出”的十字架,卻如同那聲打破安靜的尖叫聲,和隨之而來的警笛。
尖銳而醒目。
這幅畫的作者和畫一樣,在揭開最後一層面紗之前,看著都是柔弱無害的。
直到暗藏的尖銳稜角,刺穿虛偽的平和。
孟雪清覺得此時此刻,她才第一次看清了邊菱。
邊菱從來不是什麼柔弱的玩偶,也並非什麼母性的代名詞。
在做一個乖巧柔和的女人之前,她首先是一個人。
一個堅強有力量的人。
憑著這個,邊菱就一定有絕處逢生的能力。
從柏被警員控制住,大概會以故意殺人的傾向當上被告。
邊風憐慢警方十分鐘趕到現場,看見還在喘氣的邊菱,吊著的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邊菱看見她,想做手語道歉。
那人卻直接抱住了她。
“我知道的,不怪你。”
邊風憐哽咽著,並沒有如邊菱所料的那樣生氣。
她知道的,姐姐本是沉默的天使,永遠站在身後給她託底。如果有風雨襲來,姐姐就會不顧一切擋在她身前。
邊風憐無法責怪這樣的姐姐。
她知道邊菱絕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哪怕為了她,邊菱也會活下去。
邊風憐很小聲地說:
“對不起,我應該保護你的。”
風憐,本該憐愛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