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邊菱這麼想著,下意識地撫摸了一下那個傷疤。
其中的珍重和憐惜連自己都不曾察覺。
但邊風憐感受到了。
傷口過去太久,連受傷的緣由都已經不記得,流出的血或是淚也早就模糊了。
她也不是那個一疼就哭的孩子了。
但此刻,那傷疤散發出的細密刺痛卻那麼清晰。
什麼樣的傷,會在經年日久之後也隱隱作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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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總。”侍者看見迎面走過來的女人,恭敬地鞠躬。
“客人到了嗎?”
“到了,已經等了您十分鐘。”
從唐庭趕回來,孟雪清衣服都沒來得及換,還是一身羅馬式的長裙,從辦公室隨便找了件外套披著就上來了。
她揉揉自己的臉頰,捏出一個妥帖的笑容,推開門走了進去。
孟記總部大樓上的露臺餐廳,只用來招待孟記的貴客。
“不好意思啊鄭伯伯,開會時間長了點。”孟雪清坐下。
對面的男人看著六十多歲,聞言也只是輕哼一聲。
“你倒是會算計,喊我老頭子來,就為了吃飯?”
孟雪清伸手給他倒酒。
“您沒在公司坐鎮,小輩自然是手忙腳亂的。”
面前這位叫鄭響,是孟記最早的合夥人,元老級別的人物。
男人受了她的酒,話語間卻沒有讓步。
“你父親看好你,我沒權力反對。但是要我在小娃娃手底下做事,那我可不答應。”
孟父去世後,鄭響毅然決然辭去職務,打著養老的理由,實則是對孟雪清的不滿。
她太年輕,還沒做好準備就接替了父親的位置。
風漸漸有些大了,孟雪清把被吹亂的頭發攏在手裡,飛快挽成一個髻。
她舉起酒杯,裡面是有年份的紅酒。
“您看著我長大,知道我是怎麼樣一個人。”
她的嗓音絲毫不受大風的影響,清晰而堅定。
“鄭伯伯,我是一個女人,做事情要比男人更難,所以爸爸教我的東西更多。我知道現在的情形對孟記沒有好處,但是我必須要讓它活下來。”
自從她父親去世,整個孟記就陷入了低迷。
接手這個公司,選擇聯姻,再到現在尋求元老的幫助。
每一步,孟雪清都走得那麼從容。
男人看著她,在暮色裡,那雙眼睛和她父親一樣透亮。
野心迸發出的光芒更是近乎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