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樓道,任奧添踩上樓梯,一步一步來到樓,敲響大門。
老房子隔音不好,站在門口時還能聽到裡面的腳步聲。
腳步聲離門口越來越近,伴隨著一道熟悉男聲:“誰啊?”
緊接著,大門開啟。
任煬穿著睡衣站在門後,在看到面前小小的身影時,瞬間愣住了。
門外,任奧添穿著一身單薄的西式套裝,頭發和衣服都被雨水打濕,渾身狼狽。
“快進來快進來。”任煬連忙俯身下來,伸出手。
任奧添再也忍不住,撲進舅舅懷裡,枕在舅舅肩膀上,眼淚掉了下來。
窗外還在下雨。
任煬先把人帶去浴室,拿了浴桶過來,放熱水洗澡。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明明把孩子送過去之前還好好的,結果待了半個月就成這樣了。
任煬將那套單薄的襯衫馬甲脫下來,這麼冷的天,穿這個一點也不保暖。
怕會感冒,任煬幫忙洗澡的時候都加快速度,然後用大毛巾裹著,抱回床上。
價值不菲的襯衫套裝被揉成一團扔在洗衣機上面,任奧添重新穿上了廉價睡衣,躺在暖和的大床裡。
那隻小熊還在床上,任奧添將小熊抱進懷裡,一轉身,腦袋靠在舅舅懷裡,說:“不要爺爺。”
“好好好,不要爺爺。”任煬擦掉任奧添臉上的眼淚,一邊拍背哄著睡覺。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任奧添哭。
在葬禮上的時候沒哭,生病去醫院的時候沒哭,去夏令營被欺負的時候也沒哭。
結果在爺爺家裡待了半個月,回來就哭了。
任煬耐心拍背,直到懷裡的人逐漸呼吸平穩,睡了過去。
任煬在旁邊陪了很久,這才起身離開,關好臥室房門,來到廚房那邊。
廚房離臥室是最遠的,打電話的時候應該不會吵到房間裡的人。
任煬直接給段家的秘書打電話,之前交接任奧添的時候,留了秘書和律師電話。
電話接通,任煬說:“任奧添在我這裡,我想問問出什麼事了?”
任煬語氣平靜,等待對方回應。
段家秘書是知道任奧添中午跑走的事情,客氣道:“一點小意外,家庭矛盾。”
任煬被這個語氣和態度激怒了,質問:“他回來的時候是一個人!還淋了雨!”
“你放心,有保鏢全程跟著他。”秘書依舊禮貌。
當時任奧添從段家跑走,沒有人阻攔,不過有保鏢遠遠跟著的,不會跟丟。
任煬反問:“所以保鏢是看著他一個人淋雨,一個人回來?”
秘書規規矩矩道:“很抱歉,段家孩子給您添麻煩了,我們會賠償。”
在秘書口中,任奧添依舊是段家的孩子,和任煬沒有關系。
秘書:“如果您方便的話,麻煩今晚把孩子送回來。”
任煬沉默。
明明他已經很遵守段家的約定,沒有私下聯系任奧添,也沒有打電話。
他以為任奧添在段家會過得很好,過得開心,再也不會被欺負了。
“不用了,法院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