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在這裡?”周漾問。
負責人看了看周漾望著的方向:“您是說許教授嗎?他是海大的數學教授,研究所最近才請來的分析顧問。”
“來多久了?”
“一個月左右。”
“怎麼沒人告訴我?”
“他不是正式員工,只是作為顧問來過兩次……我下次一定會注意,”負責人說完又面露難色,“不過周總,研究所裡的這些人員流動以後都要向您彙報嗎?”
周漾沒說話,看他一眼:“不用。”
隨即走到了許屹身邊。
身旁站了個大活人,許屹終於有所察覺,他停了手中的東西抬起頭來,看見來人是周漾,他也有些驚訝:“你怎麼來了?”
周漾好笑地問:“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
許屹對身旁的研究員說了聲“稍等”,然後對周漾說:“抱歉,我還有個問題沒討論完,可能得等會兒才能跟你解釋。”
“那我在外面等你?”
“行。”
說完,他就真的把周漾晾在一邊,跟旁邊的研究員繼續說起話來。那個研究員小心地觀察著周漾的神色,很不安的樣子,周漾見狀,朝他笑笑就走開了。
周漾坐在大廳喝咖啡,大約半小時後,許屹從裡面出來。他看見了周漾,徑直走過來在她面前的位子坐下。
周漾問他:“你喝什麼?”說著朝前臺招手。
“不用麻煩,我馬上就走。”
周漾沒和他爭論,自己慢悠悠喝了口咖啡,等著他解釋。
許屹主動開口:“是周叔叔邀請我過來的,我不好拒絕。”
周漾點頭:“那確實不能拒絕,他現在可是你名義上的爸爸,又是你的恩人,buff疊太滿,你想不來都不行。我只是很奇怪,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問:“我應該告訴你嗎?”
“你來我家的公司工作,不和我說一聲像話嗎?”周漾皺眉,“這總和相愛沒什麼關繫了吧?”
事實上,婚禮那天之後,他們按照約定的那樣,各自生活,互不幹涉,連微信訊息都還停留在那天的【來了嗎】【嗯】,今天算是兩人婚後第一次見面。
“抱歉,我下次注意。”
許屹的話和剛才那位下屬說的一樣,只是相比之下,他看起來毫無歉意,也不在乎周漾的反應,因為他馬上就站起身來,說:“我還要回學校。”
“等會兒,我有個事情要告訴你,”周漾見他停住,慢悠悠道,“我報名了海大的eba,下個月開學,我們可能會經常見面。”
他聽罷略一挑眉:“也未必,這種課程一個月也就上幾天課,學校很大,我也挺忙的。”
“是嗎?我看你也不忙呀,不是陪人去醫院,就是和人吃火鍋,還有空來我們這兒做顧問。”
許屹對她的揶揄不以為意:“時間嘛,擠一擠總是有的。”
正說著話,有人急急忙忙跑過來,對周漾說:“周總,小少爺不小心在車間摔了一跤,腦袋磕到了臺階的角,流了好多血!”
“什麼時候?嚴重嗎?”周漾急忙起身跟著那人往車間去。
“就剛剛,我們已經打了120,車子還沒到,人是清醒的,就是傷口看著嚇人。”
周漾趕到車間的時候,救護車剛到,醫護人員正抬著單架往外走。周漾只看到周佑澤緊閉雙眼的樣子,額頭上用紗布摁著。她回頭看了眼出事的地方,地板上淌了一大片暗紅色血液,還能聞到血腥氣。
她突然就有些腿軟想吐,趕緊掩住了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