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開心,還感到失落,趴在桌子上,拿著黑色圓珠筆在他的語文書上亂寫亂畫。等到許屹發現的時候,他語文書的其中一頁已經被周漾寫滿了他們兩個人的名字,連上面的課文內容都擋住了。
他望著一整頁密密麻麻的字,只覺又好氣又好笑。
周漾沒察覺,指著上面的人名,興沖沖地說:“許屹許屹,我發現一個有意思的事情,你看,你的名字裡有山,我的名字裡有水,是不是很巧?”
這也算巧?
但許屹還是配合地點了點頭。
周漾沖他笑,刻意討他開心:“有山有水,我倆是不是很配呀?”
許屹看著他們緊緊挨在一起的名字,問:“一個是山一個是水,哪裡配呢?”
周漾立馬嫌棄地白了他一眼:“你會不會聯想?山裡有小溪呀,水池裡也有假山,相輔相成。”她說完,又自言自語,“不過我才不是什麼小溪呢,我要做大江大河,氣勢恢宏,不對……我還是做大海好了,包容萬物!”
許屹沒有旅遊過,也從來沒有見過大海。
他的出生和長大都侷限在一方小小天地,納普和昭亞,那裡有數不清的巍峨高山,那裡也並不像詩裡寫得那般美好,山的那邊有海等候。
在他的世界裡,山的那邊依然只有山。
所以——他們怎麼會配呢?
不過許屹什麼都沒有說。
他知道自己錯誤地陷入了某種迷途囹圄,生理和心理的極度興奮迷惑了他的大腦,讓他開始對周漾産生了“也許會有例外”的期待。
還好他足夠敏銳,也足夠聰明,他知道他不該如此。
周漾從未說過喜歡他,也沒有說過他們在交往,她只是親了親他,她只是要他陪她玩耍。
或許是因為好奇,或許是出於無聊,還或許是為了某種她自己都未發覺的隱秘洩憤;她可能是喜歡他的外表,又可能,她只是喜歡——他喜歡她——這件事情。
作為一個受了周家太多恩惠的人,他應該懷揣著感激和愛慕的心情,努力讓她高興,好好過完這個暑假。
不要多想,也不要期待。
羅夏在家休息了三天,周漾陪了她三天。等羅夏身體恢複去學校了,周漾便像之前那樣出門和朋友聚會玩耍,時不時去學校看許屹和羅夏。
周漾沒有特別親密的朋友,但是普通朋友還是有一大堆的,吃喝玩樂從來不愁約不到人,而這幫人裡面跟她關系最好的非賀伊莫屬。他倆不僅從小到大的學校一樣,連申請的美高都是同一所,其中緣由自然是因為賀伊的父親和周永曜交好。
賀伊是獨子,賀家夫妻在他出生前就開始操心,提前做足了功課,賀伊從小到大要走什麼樣的路早早就規劃好了。
周永曜便直接照抄一份。
這樣做的目的也不只是為了省心省力,還是為了給女兒找個成長路上的夥伴——自己下屬的兒子,就算不是像他父親那樣對自己唯命是從,多多少少也會讓著周漾、照顧周漾。
周永曜自認為這份父愛足夠深沉。
就這樣,周漾倒是常常跟賀伊見面,賀伊看她出來玩還時不時拿著手機聊天,邊聊邊笑,便嬉皮笑臉問她是不是談戀愛了。
“沒有啊。”周漾放下手機,以攻為守,“我還想問你呢,你最近怎麼不來找羅夏了?”
羅夏生病那幾天,賀伊來家裡看望過一次,後來也有再去學校找人,只不過最近沒有說起了。
賀伊說:“這不是快走了嘛,我得把時間分給老朋友們。”
周漾望著他滿不在乎的神情,一陣慶幸:“還好羅夏沒有喜歡上你,不然你這樣喜新厭舊,她該傷心了。”
“你怎麼就知道羅夏沒喜歡我?”
“她最近心情好得很,從來沒有聊過你哦!”
“她心情好是因為少女懷春,光是想起我就很幸福,畢竟哥的魅力無人能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