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事情聊完,周漾把話題轉向她今天真正的目的。
“爸爸,我昨天看到許屹來家裡了。”
“嗯,上週遇到的,還是他主動過來跟我打的招呼,”周永曜輕嘖一聲,“這麼多年過去,我是完全沒認出來他。”
“基金會每年資助那麼多學生,一批又一批的,爸爸你不記得也正常,”周漾停了停,笑道,“要不是小時候他來家裡住過一陣,我也早忘了。”
周永曜似乎對這件事情印象不深,對此不置一詞,過一會兒說:“這年頭寒門難出貴子,他能做到如今這番成就,也是不容易。”
“我聽他說他現在在海大教書。”
“呵,可不是簡單的教書,”周永曜看向周漾,“你猜猜他的導師是誰?”
周漾來了興致:“是誰?”
周永曜說了一個名字:“孫望儒。”
周漾瞬間明白周永曜為什麼會第一次見面就邀請許屹來家裡了。
孫望儒是國家級院士,生物晶片的學科帶頭人,周漾只在某次高校發展大會上見過這位學術泰鬥。多年來,瑞盛研究所和海大交流頗深,但是能和孫望儒這種級別的大佬合作,甚至是指點一二,都實屬奢望。
周永曜繼續道:“許屹是他的愛徒,去年已經正式評上了副高。”
周漾更加驚訝:“副教授?他才幾歲呀。”
“所以說,像他這樣沒人脈沒背景的窮小子,年紀輕輕能獲得大牛的舉薦,先是去美國讀博,後來又回母校評上職稱,是有點真本事的……也不愧是實打實考出來的省狀元。”周永曜忽的想起什麼,問:“對了,你前陣子不是報了一個eba課程嗎?是海大的吧?”
周漾思緒紛亂,回:“對,海大和港大聯合辦的。”
“那以後有的是機會見面,你好好維護,這人是個可以拉攏的人才。”周永曜喝完最後一口咖啡,拿紙巾擦了擦嘴,繼續交待:“我今天的飛機,大半個月回不來,佑澤快放暑假了,你記得去把他接回家。”他不放心似的加了一句,“小孩子進入青春期敏感得很,你做姐姐的多關心他,注意他的心理健康。”
周漾已恢複尋常神色,點頭:“知道,爸爸放心好了。”
早餐之後,周漾自己開車去了瑞盛。
才三天沒來,就積了一堆檔案要看,好在她的助理唐燦早已把它們分門別類整理好了,一個上午不到,周漾就處理完畢。唐燦在一旁把這周剩下的安排敘述了一遍,周漾聽完沒什麼問題,又在便簽紙上寫了兩個字遞過去。
“這是海大的一個老師,你去查一下他的課表,發到我手機上,再給我找家醫院約個産檢,私密性要強。”
唐燦垂眸說好,悄然退出辦公室。
周漾一個人靜靜待著,把工作上的安排在腦中過了一遍後,又開始思考懷孕這件事的後續處理。
她從來都允許自己陷入崩潰,但同時也強制命令自己不能陷在那種情緒裡太久。
她今年二十八歲,懷孕也算在人生計劃之內,作為周家並不唯一的女兒,她需要擁有自己的繼承人。她也不介意做單身母親,憑著自身條件和實力,她並無後顧之憂。只是周永曜是個極古板的人,他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未婚先孕。
富有的父親正值壯年,作為女兒的她沒道理去忤逆他的傳統。
那就找人結婚吧,頹廢過後她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並且在昨天傍晚鎖定了目標。
當然,她的行動力也非常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