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才落,夏晚梔眼睛一酸,剪水的眸子裡瞬間蓄滿水光。
無論是或不是,對她來說,更對謝祁延而言,都是天大的希望。
她只見過姚琴二十七歲時的照片,照片裡的姚琴年輕溫柔,後來她靠著推算畫下的每一個年齡階段的姚琴到了中後期或許只有百分之六七十的機率與現實中的姚琴長得一樣。
但現在這幅畫中的主人公,與夏晚梔畫出來的四十歲的姚琴格外相似。
夏晚梔嘴唇翕動著,急得把畫捧起來想去找謝祁延,走了兩步又放下,急匆匆拿過手機哆嗦著手給謝祁延打電話。
竹子在旁邊看得也有些激動:“別急別急,姐,慢慢來。”
更令她激動的,是夏晚梔的這段奇遇。
剛巧夏晚梔去了雲城,去了有琴小鎮,剛巧他認識了那位民宿老闆,剛巧民宿老闆的心上人是謝祁延的母親。
冥冥之中,她竟遇見過謝祁延的母親,甚至還給她畫了一幅畫。
電話接通,在聽到謝祁延聲音那瞬間,夏晚梔不知怎的眼淚倏然往下掉,帶著泣音:“阿延,我……我這裡有你媽媽十年前在雲城的線索。”
謝祁延等了二十多年,這是第一次,真切地聽到關於自己母親所到之處的線索。
十年前……
這也就證明,姚琴沒有死。
姚琴還活著,甚至在雲城出現過。
夏晚梔很快調整情緒,在掛掉電話之前特意交代:“讓餘飛開車送你過來,我等你,你別著急。”
十幾分鐘的車程,餘飛這一趟車開得差點起飛。
夏晚梔等待的時間裡回想了很多當年的事兒,在聽到工作室外急促的腳步聲時匆忙站起來迎接。
伸出雙手扶住謝祁延的手臂以防他跑過頭,夏晚梔見著他失了分寸的模樣只覺得心疼。
但好在訊息是好的。
謝祁延緊急剎住腳步,兩隻手反扣著抓緊夏晚梔,各種情緒的驅使下,謝祁延眼尾發紅,胸膛起伏著:“丸子……”
“別著急,別著急,你先喝點水,聽我慢慢跟你說。”夏晚梔緊牽著他的手,竹子跟著倒了一杯水過來。
謝祁延接過但沒喝,視線跟著夏晚梔的動作移動,最終落在那幅擺在桌上的畫上。
畫裡,穿著民族服飾的女人席地而坐,頭發散下,隨風而動,她戴著喜林草編織成的花環,靜靜地垂眸認真編織手裡的另一個花環。
身後是大片的喜林草花海,而她在這花海之中,認真做著自己的事情,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定住不動的那一刻,謝祁延就已經認出了這個人是誰。
即使許多年未見,即使這只是一幅畫。
他還是,一眼確認畫中人是誰。
他怎麼可能認不出自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