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荔當時什麼都沒想,只覺得天上的太陽,好暖。
前方是紅色跑道,在那的盡頭,有個少年轉著手裡的鑰匙圈慢悠悠地走著,沒一會兒就消失在雲荔的視線中。
那天,雲荔逃出來了,以為劉老師會給自己公道,會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結果。
她天真地以為,劉老師會秉公處理。
可是那天放學,劉燁將她喊去了辦公室,求她不要報警,求她不要毀了劉臺。
而劉臺吊兒郎當地站在一側,笑著說:“報警也沒用,我沒對她做什麼,我只是聞了聞她的味道哈哈哈哈……”
回家的路上,雲荔像是丟失了三魂七魄,滿腦子都是劉燁差點要跪下乞求她不要聲張的一幕。
他說,願意給任何補償。
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
雲美蘭從來不讓雲荔放學後跟同學去玩兒,每天規定天黑之前必須回家。
而那晚,雲荔在回來的路上,尋了一處長椅坐了一個多小時才找回一點神志,然後緊趕慢趕地趕回來。
見到雲美蘭那一瞬間,她想把今天受到的所有屈辱都說出來,那一刻雲荔是堅信雲美蘭會為自己做主的。
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可是當開門進屋那一刻,迎接她的,是雲美蘭的謾罵和指責——
“你是不是跟哪個男生廝混去了?”
“我是不是說過放學之後必須回家?”
“那些男同學給你一個笑臉你就湊上去,你知道他們懷的什麼心嗎?我再說最後一遍,以後不允許有異性朋友,更不許跟他們去玩!”
“還有頭發,去剪了,你知道今天隔壁奶奶說你什麼嗎?說你長得更漂亮了!小小年紀打扮得這麼好看,整那麼多么蛾子是要勾引誰……”
那一瞬間,雲荔只覺得,雲美蘭嘴裡的說出每個字都化作無形的刀子,狠狠刺入她的心髒。
那才是對雲荔的致命一擊。
那晚之後,雲荔發燒了。
病了整整一星期,也請假了一星期。
關於劉臺的事情,雲荔沒和雲美蘭說。
再回校時,便是期末考試。
劉燁承諾不會再讓劉臺出現在一中,或許是怕這件事情鬧大,他們直接將劉臺送出了國。
而劉燁答應給的補償,雲荔沒要。
她要的,是轉校。
有劉燁與雲美蘭周旋,高一下學期轉學到附中的事情很順利,而雲美蘭也信了劉燁編造的那套附中免學費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