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連自己最寶貝的工作室都守不住。
也難怪外公說要不了多久時間她就會聯系他。
敢情外公早就猜到她堅持不下去。
夏晚梔越想越委屈。
她長那麼大,頭一次得不到家裡人支援,頭一次反抗家裡人,也是頭一次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挫敗感湧上心頭,她鼻尖泛酸,難受極了。
睫毛被蓄滿在眼眶中的淚水弄得濕漉漉的,她一陣委屈,緊咬著牙關,可還是一個不留神讓眼淚決了堤。
人在生病的時候脆弱會無限放大。
她眼睛酸澀無比,豆大的眼淚就這麼滾到了自己的手背上。
在謝祁延面前掉眼淚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小時候第一次見面,謝祁延就因為摔了她給的牛奶瓶而弄哭了她。
加上上一次渾身濕透滿的狼狽模樣都被他看過了,夏晚梔這會兒已經自暴自棄,覺得在他面前形象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
謝祁延呼吸倏然微沉了下來。
他沒想弄哭夏晚梔。
自從小時候結下樑子,她便時刻記仇處處針對他,以前拌嘴她每次都要拌到贏為止,就算不贏也要跟他打個平手,可是現在才說了沒幾句她就認輸。
梨花帶雨的。
人長大了,怎麼卻比小時候更能哭。
“我有說不答應你?”謝祁延面不改色,語氣卻比剛才多了幾分妥協,“哭成這樣,是在用眼淚威脅我?”
夏晚梔其實沒哭出聲,只是悄無聲息地掉了眼淚。
她也不知道眼淚水怎麼會這麼多。
“我又是請你上來又是請你喝茶,看不出來我這是在求你麼。”視線被淚水遮擋,她看他都看得不太清晰。
之前說自己跟他沒交情。
她倒是忘了,她跟他怎麼能沒有交情。
分明是你不放過我我不放過你的交情。
謝家哥哥和夏家妹妹的交情。
謝祁延被氣笑了:“這可不是你夏晚梔會做的事情。”
夏晚梔哽住,緩了緩情緒才回答:“頭可破血可流,工作室不能丟。”
“出息。”謝祁延輕哼,“怎麼,不討厭我了?”
“討厭。”夏晚梔回答得很篤定。
可人還在抹眼淚,嗓音酥酥軟軟的像是在嗔罵他。
或者說,是像撒嬌。
謝祁延被自己莫名其妙的過度解讀嚇著了,微微蹙著眉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