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梔陡然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周圍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謝家。
最近總是很容易出神。
夏晚梔吸了吸鼻子,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車門從外面被開啟,夏晚梔下意識抬眸去看謝祁延,這人的一雙眼睛隔著鏡片,總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你近視多少度?”夏晚梔下車後跟他並排走著,今天穿的平底鞋,站在他身邊似乎又矮了些似的。
這話她鬼使神差地就問出來。
謝祁延似乎腳步微微一頓,雙眸閃過一絲錯愕,但很快又歸於平靜。
他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正常聊天似的平靜地交流過。
小時候因為一件事針鋒相對,長大重逢之後,加上謝氏收購了星耀勒令她工作室搬走這一茬,夏晚梔對他總是夾槍帶棒的。
對面突突突開了火,他也不能不反擊。
於是倆人的關系就跟見了仇家似的,不是你明嘲就是我暗諷。
夏晚梔之所以會問他近視多少度,是因為覺得他並不近視。
她聽過一個說法。
不近視的人在人前喜歡戴著眼鏡,是因為鏡片能阻隔人的眼睛。
眼睛會說話。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戴上眼鏡,是不願別人看到他的眼睛,看到他真實的樣子。
她總覺得謝祁延這樣的人,一定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誰跟你說我近視?”謝祁延偏頭看她。
人已經走過小石橋馬上要到正廳了,夏晚梔都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這個涉及他隱私的話題,可是這人偏偏最喜歡別人已經不抱有期待的時候給出問題的答案。
夏晚梔忽然笑了一聲。
還真被她給猜對了。
謝祁延停了下來,看鬼似的看她。
她從來沒在他面前笑過。
謝祁延雙眸含著深思,不解,疑惑。
從小喝紐西蘭空運過來的牛奶長大的小公主被養得千嬌百媚,即使病著,那種彷彿天生紮根在她一雙琥珀色瞳孔的靈動還是輕易顯現出來。
如果不是夏家破産,他這次回國,見到的應該還是那個眼睛永遠笑得像月牙的任性小公主。
“看我做什麼?”夏晚梔抿了抿唇,被看得心裡發毛。
“看你笑什麼。”謝祁延收回視線,跨步邁過面前的門檻。
夏晚梔跟上他的腳步,眼睛四處看了看,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