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夏家妹妹,她一句謝家哥哥。
這是倆人慣用的諷刺對方的稱呼。
別人以為是客套話,還以為他們交情有多深,可實際上,誰也不知道他們罵得有多髒。
“一句謝謝也沒有?”謝祁延遞水時往回縮了縮手。
夏晚梔慢吞吞坐起來,生怕碰著自己還在輸液的手,靠著枕頭的動作頓了頓,聞言好半晌憋出兩個字:“謝謝。”
“嗬。”謝祁延忽然覺得沒勁兒。
不習慣她的客氣。
趁著他現在好說話,夏晚梔在接過水喝了一口後得寸進尺:“怎麼也是過命的交情了,謝總能不能網開一面,讓我的工作室踏踏實實留在星耀?”
謝祁延掀了掀眼皮,反問:“你現在應該問周煜為什麼不過來。”
夏晚梔肩膀沉了沉,喝光了杯子裡的水,不願搭腔。
“梔梔——”
病房門被人急慌慌地推開。
謝祁延眉毛微挑:“巧了不是。”
周煜是匆匆趕過來的,身上的酒氣混雜著濃鬱的香水味,不知道是從哪裡過來,平日將領帶系得一絲不茍的他今天卻系錯了釦子,領帶也耷拉在胸前,完全沒有往日的三好形象。
“梔梔,你怎麼樣?怎麼好端端暈了呢?”周煜一副方寸大亂的模樣,坐在床邊握著夏晚梔的手詢問。
“已經沒事兒了。”夏晚梔微微屏息,聞到他身上味道的那一瞬間有些反胃。
她一貫不喜歡煙酒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心裡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周煜坐下來平複自己的呼吸,好一會兒才看向謝祁延,不知是犯怵還是什麼,他看著謝祁延的時候握著夏晚梔的那隻手不由收緊。
“多謝表哥照顧梔梔。”周煜嚥了咽口水,很快將視線轉移。
一覺醒來發現手機裡多了好幾通未接電話時,他撥回去發現致電人是餘飛時心都抖了三抖,尤其是知道夏晚梔被送到醫院還被謝祁延悉心照料之後,他一刻也不敢耽擱地過來了。
謝祁延回國後做的那些事兒圈子裡人盡皆知,沒有一個人不怕謝祁延。
但夏晚梔覺得,周煜怕得有些過分了。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才是她未婚夫。”謝祁延的語氣少了戲謔,反倒有些瘮人,他站起身,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周煜便離開。
夏晚梔有點摸不清狀況。
尤其是謝祁延離開時看周煜的那一記眼神。
雖然但是,謝祁延什麼時候變成老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