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從曾經的黑暗深淵拉出,賦予她新的人生,供她讀書,供她學舞,給她錦衣玉食的生活,幫她找回父母,甚至設立靈位,讓她有所思念,有所祭拜。
他其實一直有信守自己的承諾,將她好好的養著。
是她一直以來貪欲太多,奢求太多…
沈辭盈拎著包袱跟著小師傅走向往年居住的禪房,越走越壓抑想哭,她一到寺廟就總想哭,不止是這座寺廟,說不上來的原因,像是有什麼玄學。
記得第一年來的時候,她抱著爸媽的靈位拼命的哭,止不住的那種,嚇得沈讓塵本來準備隔日離開的,硬是留下來陪著她在這裡吃齋唸佛了七日。
後來每年都是這樣,一來到這裡就哭,根本控制不住那種,明明平時根本不愛哭的。
第三年的時候,沈讓塵皺著眉對她說了句:“每次都這樣哭,明年就不要來了。”
那年她十五歲,還不敢跟他驕縱,以為他是不耐煩了,嚇得立馬緊抿著唇,抹掉眼淚,淚眼婆娑的望著他說:“我不哭了。”
很多很多年之後,才知道他是看到她哭就難受,不想她哭,而不是嫌棄。
再後來慢慢長大成年才剋制住情緒,可今年似乎又有些難抑。
沈辭盈平複好了情緒才走進擺放爸媽靈位的佛堂,走近後發現靈位前有剛燃盡不久的香灰,她詫異的皺眉,這兩天誰來過嗎?
她每年只來兩次,一次清明,一次便是九月,今年被耽擱,推到了十月。
正好奇中,沈辭盈聽到身後傳來玄本大師的聲音:“沈施主。”
沈辭盈立馬回頭,虔誠的拘禮應道:“玄本大師。”
玄本大師是當年承接她父母靈位的大師,也會時常為她父母誦經超度,每年來也是跟著他誦經禮佛七日。
沈辭盈指了指靈位前剛燃盡不久的香,好奇的問:“在我之前誰來過嗎?”
“阿彌陀佛。”玄本大師虔誠的拘禮,如實相告:“今日重陽節,沈先生在你之前來過,每年的重陽節沈先生都會過來,為你亡母亡父供上一份親手抄錄的地藏經。”
沈辭盈聽得一臉驚愕,不敢相信的反問:“是沈讓塵?”
玄本大師:“是也是也。”
沈辭盈聽得心都在顫,急聲又問:“還有親手抄錄的地藏經?”
玄本大師:“出家人不打誑語,經文就在靈位前,沈施主可以雙手捧起翻閱。”
沈辭盈猛然回頭看著父母的靈位前,果然放著一份用金色布袋裝著的物品。
那一剎那感覺一顆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立馬挪步走到靈位前,緩緩抬起的雙手指尖都在顫抖著,卻又僵怔原地半晌不敢捧起那份經文,好像怕看到真是他的筆跡,又怕看到不是他的筆跡,怕是這麼多年自己辜負了他,卻又更怕希望落空……
半晌後,才小心翼翼的捧起那份金色的布袋,開啟,當上面的字跡映入眼簾的瞬間,沈辭盈感覺大腦都好似被強電波沖擊了一下,擊的她魂飛魄散,瞬間紅透了雙眼。
是他的筆跡,她太清楚他的字跡了,曾經的書房裡,她一遍遍的為他磨墨,看著他書寫,這就是他的字跡。
真的是他親手抄錄的經文,一頁一頁,好多好多張。
沈辭盈捧著經文的手在發抖,雙腿發軟的險些摔倒,幸得玄本大師及時伸手扶住。
被扶住的瞬間,沈辭盈濕了眼眶,忍不住看著大師追問:“為什麼我往年來都沒有見過這些經文啊?”
“阿彌陀佛。”玄本大師娓娓道來:“因為往年沈施主都是重陽節前來的,只有今年是重陽節來此,每份經文會在七七四十九天後,由我進行焚燒迴向,為亡者更好的超度,這才導致沈施主從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