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阿盈說過,沈家在東南亞一帶的涉足不多,那這次一定是求了他人的幫忙,他那樣一個含著金湯匙出生,從小就養尊處優的豪門掌權人,大抵很少會求人幫忙吧,可這次為了他宥臨,卻要向別人開口求助。
宥臨心裡很過意不去,猶豫了片刻,開口說出:“是沈讓塵找到我,帶我回來的。”
他編了個謊話:“我遇到了以前一起比賽的人,他們趁我喝多,想要挾持我,被沈讓塵救下,為了救下我,沈讓塵花費了很多心思和金錢。”
沈辭盈驚訝的睜大眼睛:“沈讓塵出手救的你?”
宥臨:“是,他還交代不讓我告訴你,說怕你擔心,怕你知道我被人劫持,會胡思亂想,會責怪自己。”
沈辭盈聽得整個人好似瞬間跌進了波濤洶湧的大海中,一顆心不停地被激蕩著,漣漪四起。
本以為他是被自己磨盡了耐心,或是想明白了她是從一開始就帶著目的的靠近,而開始要放棄了她,不再出現;
可原來,他一直都在,默默為她做著所有事,明明不喜歡宥臨,卻為了她而默默出手,只因為她對他說過,這些小夥伴都是她的親人,很重要很重要;
而在此之前,她剛鬧得他訣別了他兒時的朋友虞慈。
因為她不喜歡他兒時的朋友,他就遠離了,卻並沒有同樣如此反過來要求她,甚至哪怕不喜歡宥臨,也會護他周全,甚至並未打算以此來獲得她的感恩或感動。
他是不是傻啊。
又不欠她什麼,從一開始就不欠她,從來都不欠她任何……
沈辭盈忽然心跳的很快,眼眶裡逐漸被淚水模糊,恍惚間感覺他就在身邊,一直都在身邊,忍不住回頭想去尋那抹身影,可視線裡落了空,落空的剎那間心跳凝滯了一瞬,然後迅速環顧著四周,可目光所及依然沒有那抹身影,頓時喉嚨發哽的順下了眼睫。
“沈讓塵。”
沈辭盈順下眼睫的瞬間,忽然聽到複野喊了一聲,立馬抬頭望去,那抹身影瞬間映入眼簾。
她眨了眨淚眼,看著正前方與她只隔著一條馬路的沈讓塵。
在這倫敦的街頭,在這絡繹不絕的人流中,他是那麼搶眼,黑色的中式襯衫上有刺繡的竹子,整個人耀眼的好像與整個世界都格格不入。
沈辭盈看得眸中淚光更多,心髒悸動不停。
沈讓塵隔著一條馬路,看著她哭紅的眼,掌心幽幽攥緊,心疼的心髒都好似被人緊緊抓著。
怎麼還哭成這樣,不是已經幫她把人找回來了。
沈讓塵一時不知所措的眉頭緊皺,想上前,可又怕她轉身又跑。
彼此就這樣隔著一條馬路,隔著川流不息的人群與車流對望著。
沈讓塵受不了她這樣淚眼婆娑的看著他,終是忍不住主動向她走去,短短的一條馬路,他走的小心翼翼,彷彿她若有一點抗拒和抵觸,他便退回原地。
然而今天,直到走到她面前,她都沒有一點抗拒和抵觸,甚至已經站到了她面前,都沒有轉身離開。
沈讓塵驚喜的像是做夢,生怕是自己的幻覺,可還未來得及確認眼前的真假,所有的情緒都被滿心滿眼的心疼覆蓋。
她怎麼越哭越兇,怎麼哭成這樣。
他是有些嫉妒宥臨的,因為她從未對他有過這麼大的情緒波動,更從未為他哭過。
可是罷了,倒也不想她哭。
沈讓塵忍不住朝她抬手,想為她擦掉眼淚,試探性的伸向她的臉頰,卻在快要觸碰到時,停在了半空,然而她竟依然未有躲開的舉動。
那一瞬間,沈讓塵呼吸都好似凝滯了,懸在半空的指尖都在隱隱發顫,眼皮輕顫了一下,指尖終於觸碰到她的臉頰。
觸碰到的瞬間,沈讓塵感覺自己都屏住了呼吸,怕眼前都是幻覺的泡沫,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眼尾不受控的染上一層薄薄的紅,指尖終於撫上她的眼角,動作無限輕柔的為她擦去眼淚,聲音裡溢滿心疼的溫柔:“怎麼哭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