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中,他黑色的西裝上有枯草飄落,發絲也有些淩亂了。
沈辭盈看了一眼,便立馬收回了視線。
最後不知過了多久,渾身落魄狼藉的男人終於回來了。
沈讓塵鞋子、褲腿、手上,袖子上染得全是泥水,發絲微亂,整個人顯得有些狼狽,掌心緊緊攥著找回來的一對耳飾和戒指。
司機緊急走過來開啟後座的車門。
滿身狼狽的沈讓塵站在開啟的車門邊,朝坐在車裡的姑娘伸手過去,展開掌心,嗓音很低透著寒風的額涼意:“找回來了。”
沈辭盈十歲認識他,第一次見他略顯狼狽的樣子,她看了他一眼,沒有伸手,目光落在他的掌心也看了一眼,然後偏頭看向另一邊窗外,丟下一句:“洗幹淨了再還我。”
沈讓塵看著偏過頭的姑娘,眸光沉沉,薄唇緊抿著,重新攥上掌心,嗓音依然很低:“好。”
他身上太髒,都是泥水,沒有上車坐在她旁邊,直接關上了後座的車門,隨手拉開了副駕的車門,坐了進去。
司機看到沈讓塵坐上了副駕,整個人都繃直了,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低緩了,只旁邊身側直冒寒氣。
尤其車上安靜的不得了,沒有一個人說話。
死寂般無言。
沈讓塵一言不發,沉默的時候氣場冷冽,極具壓迫感。
他微低著頭,眉心輕蹙著一直在拿濕巾擦手,泥濘感讓他很難受,擦了一遍又一遍,擦的雙手泛紅好似都要破了皮……
後座的沈辭盈將他的小動作看在眼裡,這麼髒,他大概渾身都難受死了吧。
活該。
回到家,沈讓塵就去了浴室洗澡。
路途中,沈辭盈讓複野先回來,這會跟她說明瞭情況,隨後去了另一間浴室洗澡。
等她洗好澡出來的時候,沈讓塵還在洗。
沈辭盈沒管,自顧自的上床睡覺。
沈讓塵洗了很久才覺得幹淨了,走出浴室來到床邊,看到小姑娘背對著側身躺在被窩裡。
他低頭看了看掌心洗幹淨的一對耳飾和戒指。
沈讓塵知道小姑娘並沒有睡著,直接上床靠在床頭貼著她背後,低頭看著她開始解釋:“虞慈的母親和我的母親是好朋友,好姐妹,就像你和複野一樣,我喊她幹媽,她待我很好,像對待親兒子一樣。
後來一場意外,車禍中她護下我和我媽,自己離世了,虞慈也在那場車禍中失明,沒了媽媽。
我媽在那之後有了心病,想盡一切辦法彌補虞慈父女倆;
後來,我媽病逝,生命的最後一口氣,她要我一定照顧好虞慈,甚至說長大後,她若要嫁,我就必須娶,否則她死不瞑目。
那年我十二歲,我媽走的很痛苦,我不想她離開,不想她那麼痛苦,她說什麼我都答應了。”
他看著她的側顏,嗓音低低沉沉:“所謂的婚約,就是這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