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那一刻季安之的想法是什麼,她第一個想到的是:壞了,差點忘記恐怖片裡遇到鬼逢跑必摔的定律。
等到她停下,撿起離自己一米遠的手機。立刻回頭只看到那三個人站在樓梯上低著頭不約而同露出詭異的笑容。
季安之順著三人的視線往下看,原來剛剛真的有東西絆到自己,是一個男人躺在地上。
她站到那個人手邊剛要蹲下看看是誰,腳腕就被旁邊的手突然一拽,重重摔倒在地上。
“撲通。”一聲悶響,季安之猛然從混沌中驚醒,腦袋磕在冰涼的地板上,尾椎骨隱隱作痛。
她眼睛倏地睜開,發現自己躺在地上。一隻手扶著床沿坐起來,一隻手不停地摸著自己的後腦,嘴裡不停吸氣。
“腦子沒摔傻,第一次見有人睡個覺都能從床上滾下來。”顧硯辭出聲道,“你還要坐在地上多久。”
季安之停下摸頭的動作,慢慢抬起腦袋,看向床尾赫然站著的顧硯辭。
他眉頭微擰,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盯著坐在地上的季安之。
這什麼表情,我記得摔下床的人不是他應該是我才對。季安之內心腹誹,撇撇嘴拍拍身上灰就站起來。
她拉過一旁的椅子,微低著頭,坐著緩緩自己有點眩暈的腦袋。
季安之耳邊聽到顧硯辭走過來的聲音,視線裡出現了他的鞋子,就要抬起頭被顧硯辭出言阻止,一雙溫暖幹燥的手輕輕扶住她的脖子。
“低頭,我看看有沒有起包和出血。”顧硯辭指尖輕柔地撩起發絲,手心一不小心觸碰到季安之的耳後面板時,感受到了她的微微顫抖。
“這裡疼不疼,還有這裡……”顧硯辭聲音低得能擰出水,連呼吸都放得極緩。他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摩挲著季安之的頭皮,認真檢查是否有腫包,睫毛在燈光照耀下在眼底投出細碎的陰影。
季安之閉上眼感受一下,開口說話:“不疼,好了沒,我脖子好酸。”
顧硯辭餘光瞥了一眼季安之,無意地說:“我扶著你的脖子,你都沒用什麼力還累。”
“看好了沒。”季安之道。
“嗯,什麼都沒有,腦袋還挺硬的。”顧硯辭將季安之的腦袋扶正後就走向沙發。
季安之看著顧硯辭的背影,想起她早上做的夢說:“我早上做夢,你想知道我夢見什麼了嗎?”
本以為她會聽到顧硯辭的拒絕,沒想到竟然附和地說:“什麼夢,說來聽聽。”
“不對啊,你是不是拿錯劇本了。”想到即將結束這一切,季安之看著沙發顧硯辭的背影也好心情地開玩笑說道,“你應該是面無表情,語氣冷到能凍死一頭牛說沒興趣。”
“哦,那照你這麼說的話。”顧硯辭放下翹起的右腿,一反往常地說:“你應該不會主動提出這個話題。”
季安之尷尬地笑了笑說:“我夢到死去的陳宇,陳遠和李琳,除了他們還有一個人,那個人是管家。我夢到他躺樓梯底下,感覺像是踩空摔了。”
“你說我怎麼老做這些莫名其妙的夢,回去得好好複診看病。假如那個人是管家,他是你的父親,你會難過嗎?”
顧硯辭看著書一動不動,語氣淡淡地說:“不會,我跟他沒什麼感情。”
“奧。”
季安之看了一眼跟夢裡一樣霧濛濛的天氣,想起今天的事情又繼續說:“現在時間還早,等早餐吃完我去調查咖啡如何讓李琳喝下去的原因,你去找周景明聊聊他是為什麼來的。”
“然後直接找管家攤開,離開這座島。”她說著說著鼓舞到自己,感覺肚子都有些餓了。
季安之用叉子叉起一個餡餅,昨天甜品不是蘋果派,今天又是蘋果餡餅。
她停下用食,嘴裡還在咀嚼餡餅,眼睛看著裡面的內餡。
腦裡快速閃過一個想法,季安之曾經看到過一部電影,電影中女人為女兒複仇,將蘋果裡的籽研磨成粉,然後下毒。
她好奇去搜過蘋果核內的籽含有氰苷,攝入過多後可能會和消化系統分解,從而導致□□中毒。
想起小鳥的死亡方式,季安之看著手中的蘋果餡餅,內心突然有點犯惡心。
她看了一眼顧硯辭,對方也好像察覺到這件事情,望向自己。
兩人眼神交流後,季安之將手中餡餅放回去,看了一眼剛從廚房裡的管家。
“怎麼了,今天的蘋果餡餅不和你的胃口嗎?”管家看著季安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