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情緒有一瞬間的低落,潘大夫察覺到,內心不由疑惑重重,但看到趙小禾臉上神情明顯是被觸及傷心事,自然不好再追問,只能惋惜又無奈的岔開這個話題不提:“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不耽誤道長辦事了。哦,對了,道長配的驅蟲藥水,不知對人是否有用?”
趙小禾秉著認真負責的態度鄭重的回答:“我可以保證對人無害,但對人的病情有用沒用就不清楚了。”
潘大夫猶猶豫豫的,似乎有些話想說但又覺得難以啟齒,趙小禾大約摸能猜出一點他的想法,忙道:“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之前給潘老留下的那一管藥膏潘老看的怎麼樣了?”
潘大夫一時被轉移了注意力:“道長跌打損傷藥啊,老夫有個學生……”他頓了頓,接著說,“藥在他那兒,過了這麼久應該有結果了,待到明日老夫再問他一問。”
自家藥什麼效果趙小禾還不清楚,只要潘大夫的學生讓人試了那肯定是沒問題的,問題是趙小禾手頭上剩下的藥膏只剩下兩管,賣的話肯定不夠用,寄希望於這時代的大夫們自己研究出替代品還更靠譜一點。
趙小禾想了想:“我還有些事情沒忙完,三日之後再來拜訪潘大夫可以嗎?”
潘大夫自然沒什麼不可以的,能私底下談一談最好,正好他有一些事情想找趙小禾問清楚,人多了不方便,既然趙小禾主動跟他約了時間,那麼等三日之後再說也不遲。
潘大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複,沒再繼續待著湊熱鬧,回自己的醫館去了。
老周目送潘大夫離開,疑惑的自言自語:“那就不關酒樓的事了?”
馬老闆聽見這句,忐忑不安的問:“差爺啊,到底是什麼事呀?我們泰興酒樓正正經經做生意,吃的喝的都幹幹淨淨,宰殺的雞鴨魚肉生前都是活蹦亂跳的,不敢以次充好,更不敢把生病的家禽給客人吃啊!您千萬別信了那小人的讒言!”
老周皺著眉:“小侯爺今天到國公府赴宴突然腹痛難忍,嘔吐不止,疑似吃了什麼有毒的東西。查到了你泰興樓和富源樓,福源樓我們看過沒問題,不過佘老闆說你這兒的雞得了雞瘟,雖說已查明不是雞瘟,但你的雞生病了是事實,小侯爺今天正好也吃了你泰興樓的燒雞……”
馬老闆大呼冤枉,苦著臉說:“我們真的沒把病雞給客人吃啊,這個,趙道長!”馬老闆找到救星了似的看向趙小禾,“您不是說雞鴨魚啊多多少少都有蟲子嗎?煮熟了吃人就不會得病,是不是這個理?”
趙小禾同情的看著這位馬老闆,道理大家都明白,但這些雞病得太不巧了。多餘的話趙小禾也沒講,她只客觀的陳述事實:“不是蟲子,是寄生蟲,生肉裡都會有的,但煮熟了就沒事。當然,得了病的除外。”
“您聽聽,生肉——”馬老闆一頓,突然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他們福源酒樓有一道菜是生魚片,小侯爺最愛到他那兒吃,會不會是因為這個?”
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趙小禾。
趙小禾炸了,警惕的看著他們:“看我幹什麼?我又不是大夫。”
她連忙把灰十二往身前一撈,灰十二很配合的做出張牙舞爪的兇殘模樣。
其他人:“……”
老周清清嗓子,沒敢靠過去:“道長你誤會了,我是想問問,生魚片吃多了那個蟲……”
趙小禾:“寄生蟲。”
“對,就是那個蟲子也會……在那個人的肚子裡嗎?”老周指了指已經恢複了精神氣的雞,“會跟這些雞一樣生病?”
“對啊。”趙小禾點點頭,“如果經常吃沒處理的生肉,人肚子裡也會有寄生蟲,生病是肯定的。不過你們說的那位小侯爺到底是不是因為這個生病我就不知道了。”
“多謝道長了!”老周聽完也沒管馬老闆,急匆匆帶著人走了。
趙小禾總覺得不踏實,心說這老周別回去把她的話往外一傳,到時候人家找她來治病可就麻煩了。先不說藥粉已經用光了,就算沒用光她也不敢隨隨便便把給家禽用的藥用到人身上啊!
三十六計還是走為上吧。
趙小禾人手也不僱了,老週一走,她也帶著灰十二趕緊跑。
馬老闆叫都叫不住,追都追不上,嘆氣:“都沒好好感謝道長,我心裡過意不去啊!”
夥計道:“掌櫃的,您不是知道他是誰了嗎?回頭您找潘大夫問問道長他住哪兒,親自上門道謝不就行了?”
掌櫃一想也是,轉身回去處理酒樓的生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