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禾但笑不語,把藥粉給馬老闆,交代他按比例和鹽水一起煮開,放涼了一部分喂給雞,另一部分直接撒在雞身上。
趙小禾特意叮囑:“千萬不要直接接觸面板,不小心弄到身上馬上用水洗幹淨。”
馬老闆聽了緊張起來:“莫不是此藥有毒性?”
“放心,對人無害。”趙小禾安慰他,視線有意無意的從佘老闆身上飄過,輕描淡寫道,“只是有一些小小的副作用。”
副……作用?
馬老闆既忐忑又期待的按照趙小禾交代的把藥粉和鹽水煮開,放涼了喂給所有的雞,不管生病的還是沒病的身上都均勻的灑了藥水。
大約一刻鐘過後,又一次過去檢視的夥計驚叫道:“掌櫃的,您快看地上!”
佘老闆正坐立難安,一聽第一個跑過去,忍不住叫起來:“這!這都是什麼!”
原來那些病雞身上正跟落沙子的似的掉了許多細細碎碎的小蟲子在地上,這些蟲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兩個三個的黏在一起,竟像是在彼此相殘。
“這是……跳蚤還是什麼?”佘老闆瞪大眼湊近了看,一臉惡心,看著看著也覺得自己身上癢癢起來,忍不住撓了撓。
“是雞蟎。”趙小禾沒過去,她雖然沒有密集恐懼症,不過看到那麼多蟲子很有把它們全都一個不剩碾死的沖動,“這些都是吸血的寄生蟲,白天藏在羽毛裡,等晚上會爬出來吸血,除了身上的這些,肚子裡還有呢。馬老闆,你的雞就是因為這個才生病的。”
接下來還有更惡心的,畢竟身上的蟲子都掉下來了,肚子裡的可還沒排出來。
趙小禾往門口站了站,心裡默默地計算時間,沒一會兒看到湊雞籠前觀看的一群人被雞們爭先恐後排洩出來的東西惡心的一鬨而散,不厚道的笑了,故意大聲說:“馬老闆啊,我看你還是趕緊讓人把那些蟲子給處理了吧,小心爬你們身上。”
佘老闆聽了,撓癢癢撓的更厲害,驚恐的叫道:“是不是爬我身上了?怎麼就這麼癢呢?”
他不說還好,一說出來身邊瞬間一個人都沒有了,大家都一臉驚恐的看著他,彷彿他是瘟疫一般,靠近誰嚇得誰拔腿就跑,大聲喊:“別過來!你可別過來啊佘老闆!別把那玩意兒傳染給我了!”
佘老闆漲紅了臉,癢的恨不得把一身的衣服都扒了跳進水裡去,癢的是再也待不下去,狼狽無比的跑了。
馬老闆呸了一口:“該!”
蟲子清理幹淨後,馬老闆又按照趙小禾的叮囑絆了些飼料喂雞吃,一個時辰之後原先病懨懨的雞一個個都精神了許多,能走能叫,喜的馬老闆滿臉紅光,都不知道怎麼感謝趙小禾才好。
酒樓的招牌總算保住了!
雖說接下來有一陣子生意還是會受到一些影響,可比起雞瘟坐實的後果這根本不算什麼。
“各位差爺,您看,既然不是雞瘟,那我這兒是不是就沒事了?不用把我的雞帶走了吧?”
衙差們看了全過程,那些病雞身上的蟲子看的他們頭皮發麻直犯惡心,可沒生病的雞也不見得有多幹淨,多多少少都有些蟲子落下來,這就容易叫他們産生不太好的聯想了:
莫非他們平時吃的雞都是這種模樣?那人吃了就不會生病嗎?
差頭皺著眉沒有回馬老闆的話,不弄清楚他心裡實在不舒坦,猶豫了一下,走到趙小禾身邊客氣的說:“郎君,剛在的事情我老周給你賠個不是。”
趙小禾笑笑:“好說,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當然。”老周見趙小禾不像記仇的樣子,心裡也鬆快一些,“只是我有個問題還想請教郎君,要是不弄清楚我這心裡實在放心不下。”
老周把關於寄生蟲的疑惑說給趙小禾聽。
趙小禾如實回答:“一般家禽牲畜或多或少都會有寄生蟲,生病的別吃,不熟的別吃就不會有事。”說起這個,趙小禾突然想到不止一次見到有人直接取了河水井水就喝,就忍不住多說了一些。
說著說著,突然覺得周圍是不是有點過於安靜了,一抬頭嚇了一跳,什麼時候門外圍了這麼多人?還全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這樣她壓力很大啊。
趙小禾在一眾陌生人當中看到了一個眼熟的面孔:濟世堂的潘老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