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禾念念叨叨:“發工資啊發工資,發了工資重新招人,這屆員工素質普遍不行的撒。”她低聲自言自語,“棉花糖和全脂奶粉。”
恰逢貴客臨門,其實正好可以解了她現在沒錢可用困境。
趙小禾忽然頓了一下,臉上露出個笑容:“人到門外了。”
司稼官萬萬料不到莊子外會聚集這麼多的人,馬車在百米之外就再難前進半尺,他只能下馬,對著馬車道:“秦老,人太多了,馬車進不去,怕是要委屈您下來走一走了。”
“說什麼委屈不委屈的,老夫還沒不中用到連路都走不動的地步!”車內傳出的聲音洪亮爽朗,一個身材有些發福但精神矍鑠的老者從車上下來,行動間頗為硬朗利落。
這位正是大齊僅剩的一位國公爺——秦智秦老國公。
秦九華和秦十一娘跳下馬,一前一後來到老國公身邊,秦九華驚嘆:“可比金仙觀的道場熱鬧多了。”他在腰間摸了摸,摸出把大摺扇,刷的開啟擋在十一娘頭頂,“熱死啦,我們怎麼進去?”
誰知道呢,人擠人,路都找不到一條,總不能硬闖吧?
司稼官也頭疼。
他和老國公是出城後碰上的,老國公不認得他,但他對秦九華印象十分深刻,哪怕已經過了整整一年,還是一眼就認出他來。
一年前發生一件事情,那件事情之後京城無人不識秦九郎。
雙方目的一致,只有司稼官與趙小禾相識,老國公想見趙小禾,司稼官自然要幫忙引見。
老國公納悶兒:“這是幹什麼呢?”
隨同司稼官一同前來的小吏連忙解釋道:“國公爺,這些百姓都是找趙道長祈福來的,不過這位趙道長見都不見,把百姓們全都關在門外。好些百姓一大早都來了,在太陽底下站了挺久的,連口水都沒得喝,老弱婦孺眼看都撐不住了,可憐啊。”
司稼官聽了皺眉,本來出門他沒想帶這個小吏過來的,對方說想一睹趙道長風采,言語中都是推崇,他才鬆了口,現在說這些話怎麼為什麼聽都不對味?
司稼官覺得他有必要把事情解釋的更清楚一些。
老國公摸了摸鬍子,斜著瞥了眼小吏:“你叫什麼?”
小吏臉上一喜:“回國公爺,小人馮吉。”
老國公面色一沉:“若在老夫的營下,你這等挑撥生事的小人只有一個下場!九郎,告訴他!”
秦九華神情冷峻:“斬!”
馮吉一瞬間面如土色。
司稼官把要說的話嚥了回去,看了眼灰溜溜退下去的小吏,搖搖頭,沒再理會,對老國公的敬慕之情卻不由得更深一層。
這時人群中突然傳出一聲稀奇古怪的嚎叫,一聲嚎叫前面像狼嚎,偏偏結尾非要來一聲敷衍了事的“汪汪”,這麼有特色的叫聲除了趙道長那十二隻狗護法還能是什麼?
人群中中頓時出現一陣混亂,正愁怎麼進去的老國公等人就瞧見面前的人群從裡到外慢慢分開一條路,一隻精瘦但體型頗大的犬科動物目不斜視的從容走來。
它神情如王者一般冷峻威嚴,對兩側驚懼害怕的人類完全漠視,野性難馴的眼睛冰冷的注視著老國公一行人。
老國公瞳孔收縮,身體緊繃,目光灼灼的與這只大狗對視。
秦九華護住十一娘,右手的扇子遞給身後的十一娘,左手往腰間的匕首摸去。
頭狼和老國公一家之間的氣氛莫名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