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賭氣似的舀了一勺子玉米粥啊嗚一口喝了下去,眼睛瞬間瞪大,不可置信地又喝了一口,然後激動的嗚嗚的叫喚起來。
好喝!好喝死了!超級美味!
這是玉米粥嗎?不可能!再嘗一口!
她放下勺子,端著碗誇張的咕咚咕咚仰頭灌了下去,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放下碗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然後兩眼冒綠光的盯著幾乎沒動過的一砂鍋玉米粥。
江品元危機感大盛,真怕泰安帝一張口又賞她一碗,連忙護著砂鍋說:“陛下,奴婢服侍您用膳。”
趙小禾的樣子讓泰安帝對這從來沒有聽說過的“玉米粥”多了一份期待,然而期待歸期待,他知道自己多半吃了還是會一點不少的吐出去,不過能嘗嘗味道也是好的。
抱著這樣的心態,泰安帝嘗了一口。
奇特又陌生的香味在唇齒間蔓延開來,從清淡到濃鬱,令他的味蕾産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奇妙體驗,口中不由自主的分泌出唾液。彷彿幹渴許久的人嘗到的第一口山泉水,只滿足了一瞬便又生出更加強烈的渴望,泰安帝幾乎是急切的把這一口帶著絲燙意的玉米粥嚥了下去,哪怕這會再次折磨他的胃。
但預料中的痛苦並未來臨,肚子裡熱乎乎的,竟然說不出的舒服熨帖。
泰安帝愣住了,接著他竟從江品元手中直接把碗斷了過來,自己親自動手吃了起來。
原本所有人都緊張地觀察著泰安帝的反應,就見他嘗了一口之後停頓很久……沒有吐。於是除了趙小禾和江品元,其他人幾乎是震驚的看著泰安帝“搶走”碗用與他性情極不相符的速度幾下把粥喝光,又面色淡然的吩咐江品元:“再來一碗。”
到最後一砂鍋的玉米粥全進了泰安帝的肚子。
趙小禾和江品元臉上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出奇的相似,那是一種看得到吃不到的眼饞和肉疼。
泰安帝假裝沒看到。
季仲商從瞠目結舌到心癢難耐也想嘗一口,老實說,他現在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玉米”到底是何物?陛下連臉色都好上了許多。
表情最精彩的還是張實秋,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趙小禾,狐疑,動搖,茫然,是碰巧嗎?
不管怎麼樣,泰安帝能吃下東西是事實,季仲商再次替泰安帝把脈,可惜的是奇跡並沒有發生,泰安帝的脈象仍然和之前一樣虛弱,但他的氣色和精神的確比先前好了一些。
這到底是為何?
趙小禾忍不住提醒:“餓得吧?”
畢竟從昨天開一點東西都沒吃的進去,別說黃膽汁,血都吐出來多少了。
眾人一想,好像是這麼回事。
明王眼神複雜的看她一眼,硬邦邦的問:“你何時給皇兄治病?”
趙小禾連忙問管家能不能給皇帝打針了,管家說可以,趙小禾對眾人道:“現在吧,你們都出去,我治病的時候不能有外人看。”
有了先前那一出,幾個人雖然仍對她半信半疑,但在泰安帝發話明王又帶頭迴避的情況下,其他人也沒辦法賴著不走。
寢宮內只剩下趙小禾和泰安帝兩人。
趙小禾望著泰安帝:“你已經信我一次,希望能繼續對我保持信任,無論接下來看到什麼,我對你做什麼都不要驚慌,只要記得我是在救你就可以了。”
“朕明白。”泰安帝神色平和,深邃的眼眸望著趙小禾,淡然道,“尊駕動手吧。”
趙小禾拿出注射器,拆包裝,填充注射液,推出針筒裡的空氣,一滴透明的液體從針尖滲出,趙小禾針尖朝上舉著注射器,面無表情的看了泰安帝一眼。
泰安帝年輕英俊的臉顯出幾分僵硬,強撐著不讓自己露出驚慌的神色,若無其事的把頭撇開,卻沒注意自己放在被子上的手不自覺的捏緊了拳頭。
趙小禾覺得小皇帝挺有意思的,露出個讓人發毛的笑容:“有點疼,忍著啊。”
泰安帝抿著嘴,還是不看她,說:“無妨。”
管家淡淡的提醒道:“打屁股上。”
趙小禾:“……”
“萬一打到坐骨神經怎麼辦?”
管家:“放心,我會提醒您。”
趙小禾收起臉上的表情,盡量用輕描淡寫沒什麼大不了的語氣說:“陛下,請趴在床上,脫了褲子,這一針要紮在屁股上。”
泰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