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爸爸則透出歡喜。林媽媽有些欲言又止,但終究只是抿了抿唇,將那一聲嘆息給嚥了回去。
最終,林小雙在林媽媽的攙扶下,就那樣走了,重新回到了那個曾經將她當作畜生看待的家裡。
蒲葦不看好她的未來。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習慣性家暴的陳武,絕對不會因為只是被關進派出所幾天,就一下改了性了。
林小雙的回去,固然是受這個時代的影響,但是還是那句話,“能真正幫助她的,只有她自己”。任何時代,都有不墨守成規的。林小雙暫時沒有這份打破陳規的勇氣,那麼,她就只能繼續被禁錮,繼續受著。
“你看上去很難過?”
陳道南為了避嫌,並沒有參與他們的談話。林小雙走了,他就出來了。看到自家小媳婦緊緊抿唇,站著一路目送的樣子,他有些生氣,更是心疼。
蒲葦點點頭,承認了。
“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但是又很難過,她是處在這樣的大環境中。破繭成蝶,結果看上去很美,可是這個掙紮的過程,真的很痛苦。我其實,也沒多少資格說出那‘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話。”
陳道南覺得,自家小媳婦說出這話的時候,那小臉真的有一種特別的美,美得都能讓他的心在那顫抖。
所以,接近了神的人,果然就是那麼的與眾不同嗎?
就連偶爾蹦出的話,透出悲天憫人的意味的同時,卻又有一股超脫凡俗的清冷。
他都有些擔心會抓不住她。
拄著柺杖,他立刻快走幾步,湊到了她身邊,將她給摟在了懷裡。
“沒事,一切都會好的。”他只能笨拙地如此安慰。
但是,她卻“嗯”了一聲,將臉微微地靠在了他的胸口,軟軟地應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他就無聲地笑了起來。
林小雙走了,蒲葦惦記起另外一件事來。
之前打獵不到一個月,她就給停了,算是給狼霧山的獵物們一個休養生息的機會。但是計劃沒有變化快,男人突然受傷,那一切的走向,自然也就不同了。
部隊若是果然來排雷,那麼山上的野物,對上山下那求之若渴的村民,自然是別想能活下來多少的。
她也別想和他們推廣什麼不能涸澤而漁的概念,這不現實。因為艱苦的環境,只會讓他們有一種你在斷我財路的感覺。所謂“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蒲葦也不是什麼聖人,既然那些野物終究要死,那她就不會再客氣,先繼續充實自己的腰包。
因為可以預見,排雷完畢,她大概要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大筆的收入了。
她把陳家人重新給召集了起來,提起了“重操舊業”一事。
陳家人沒有不同意的,更是盼著這一天,盼好久了。但是有個問題,現在村裡多了一個王小王,會不會讓事情出什麼變故?
陳家之前沒有多餘的地方給他睡,給他安排到了附近的三大爺家。現在盡管林小雙走了,工作室的那床能空出來,但是也沒被蒲葦給叫過來住。
蒲葦表示,“這個好辦,讓他白天累一點,晚上躺到了床上,自然就呼呼大睡了。南哥在家,幫著盯著點三大爺家,基本沒什麼問題。”
而要讓王小王累一點,也是沒問題的。
領導不是把他留下來,讓他當她男人的助手嘛。蒲葦沒客氣,打鐵的事,教了他幾次之後,就徹底交給他幹了。
領導說要讓她男人領悟鐵的秘密。蒲葦想過了,異能是絕對不能暴露的,所以這件事,就讓男人自己摸索去吧。
鋼就是含碳量低的鐵,她提供給男人一個思路,男人負責不斷實驗摸索,尋找最合適的把鐵變成鋼的方法。實驗過程中,自然需要動手之人,但鑒於男人現在有傷在身,那麼讓王小王充當“苦力”,就再合適不過了。
也可以稍微報一報他把她的工兵鏟給賣了的仇。
只是她瞅著,那王小王倒是有些樂在其中。打鐵很賣力,同時吃起飯來,也很歡快,尤其趕上她做了肉的時候,他那一雙黑褐色的小眼睛,都能睜得大大的,發出光來。
如此,大概確定不會有什麼不安定的因素破壞他們的掙錢大計,陳家大人們再次進入了夜裡當倉鼠的搬運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