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麼能幹,也就她一人。我們可沒偷懶,大家夥可都是這麼幹的啊,對不對?”
“對啊,陳鐵牛他們家,現在不也跟我們一樣?!就這小兒媳剛進門,還沒融入他們家呢。”
“哈哈,什麼還沒融入啊,是不想融入,想直接當那領頭羊吧。嘖,那麼能幹,那麼會掙錢,要我,我也認她是當家的了,一切都由她說了算。”
“鐵牛家的,現在你家是她說了算嗎?呦,這麼能幹,哪能不是她說了算啊?瞧瞧,就連下地幹活,她都能幹得比大家好……”
……
陰陽怪氣的口吻,聽得蒲葦很不舒服。這些人話裡有話,明著誇,暗著損,簡直是有病。她看向了便宜婆婆,等她來發飆。但特奇怪,這個屬性裡也有彪悍這個標簽的便宜婆婆,這次卻只是低著頭,抿著唇,拿著一把鋤頭,在那有一下、沒一下的挖著。
慫極了!
有問題!
眼見著大家看好戲的目光齊齊投了過來,她又不能問婆婆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幹脆提著鋤頭,朝一邊走去了。
她剛才被婆婆給拽回來的時候,看到林小雙了。對方也看到了她,還沖她笑了。在別人那兒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但在林小雙那兒,她想她會得到的。
林小雙看到蒲葦往她身邊湊,就很是歡喜。一見面,就小小聲地誇獎。
“你好厲害啊,聽說你抓了好多的魚。”
蒲葦不推辭,點點頭承認了,和她聊了起來。
如此一下午,和其他人一樣磨著洋工,有一下沒一下地翻地,一隊十來戶人家,幾十口人,也不過只翻了三四畝地。
這效率低得實在是讓蒲葦窩火。
就那三四畝地,不是她自誇,她自己一個人不用一天就能給整明白。幾十號人幹一下午才整了這麼點,簡直是丟人。這要是放到末世,這些人這一天連一點玉米麵渣渣都別想撈到,全部都得給她滾回家面壁思過去!
這都是些什麼人吶!
不以“幹好活”為榮,反以為恥,簡直是懶漢界的奇葩!
她忍了下來,入鄉隨俗嘛,扛著鋤頭回了家。
但她不想生事,有些人偏偏不長眼,非得往她跟前撞。
陳家今日這晚飯開得比較晚,一碗碗粥都盛出來在那放涼了,一家人還沒開飯。因為要等一家之主陳鐵牛回來。
陳鐵牛去登記工分了。這是個慣例。白天幹完活,晚上家裡再派個代表,去把工分給記上。
陳鐵牛回來的時候,這後背有些駝的老漢臉黑得跟鍋底灰似的,一看就知道,這是心情很不好。興許啊,還在外面遭了氣受。
陳媽媽迎了上去,“怎麼了?出事了?”
陳鐵牛哼了哼,“不是個東西!就給記了25分。”
陳媽媽愣了一下,“是葦葦的嗎?不能啊,你沒和他們說,葦葦力氣超大的嗎?”
“說了,下午那丫頭幹活和別人沒兩樣,她才十八歲,就只能一天給五個工分。她上午沒來,就給記個25工分。”
陳媽媽跟著就生氣了,“怎麼能這樣?這也太過分了!”
“哼,還有更過分的呢!”
陳爸爸看向了蒲葦,眼中浮現惱恨,想起在隊部的時候,大家那再次而來的嘲笑,他這心裡的火,猛地就旺了,人也變得沖動了起來。
“道南家的,今晚不許吃了!讓你幹活你偷跑,下午才下地,才那這麼點工分,夠幹什麼!不許吃了!”
蒲葦冷笑,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家裡又放話威脅,讓她不許吃飯的大家長,這一次,不再懵懂的她,直接轉身,就朝飯桌走去,然後當著大家夥的面,端起那已經涼得差不多的粥,直接就喝了起來。
這一舉動,又像是猛地朝陳爸爸的心火上潑了一層柴油,燒的他心頭的邪火猛地往上一冒,幾乎要捲起三丈高!
他沒跳腳,但那氣到發抖的身子,也顯得差不多了。
“簡直是豈有此理!你給我把碗放下!”
一個小輩,敢這麼不聽他的話,當著他的面忤逆他,對他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他想起了那些老夥計的嘲笑——“你那小兒媳那麼能幹,估計要爬在你們頭上作威作福了吧?你們家那麼多男的,加起來卻沒一個女的能幹,還讓一個小媳婦給超了過去,呵呵,這傳出去,不太好聽啊。”
不太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