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葦繼續厲聲。
“當時我躺床上不能動,是怎麼求你的,讓你多給我弄點吃的。你這狠心的媽,就是不給。我甚至都說是借,管你借糧,等好了,成倍地還給你,你也無動於衷。
你心裡想著,反正我也是許給別人了,馬上就要過門了,那就薄粥吊著,拖到成功把我交給婆家,你也就完事了,幹嘛要費這個糧食。
那時,你就根本不信我有大本事,也根本不把我心裡放,只盼著我能早日出門,好替家裡省糧食。現在,我有本事,給婆家掙錢,你眼紅,你不爽,你有那臉?
你早幹什麼去了!
你要是能讓我吃飽,我自然就不用嫁人,憑本事賺錢,憑本事退還彩禮費,那我抓魚得的錢,自然就有一半會落到你的口袋,可你是怎麼做的?
說你鼠目寸光,你別不認!
你今日流下的淚,就是你當時目光短淺腦子裡進的水!
你哭吧,好好哭,最好啊,把那腦子裡的水都給哭出來。早日腦子不糊塗了,你才能有機會享福!”
說完,她幹脆拉過一條凳子,坐在那,看著蒲媽媽哭。
她這麼個陣勢一擺開,蒲媽媽反倒是哭不下去了,而是“咕咕”地劇烈咳喘了起來。
這種終極大殺器中的大殺器一擺開,按照常理,蒲家所有人,包括蒲爸爸,那都得跪著投降。蒲葦就算還是個傻子那會兒,看到這一幕,也不會再傻笑,而是傻愣愣地站在那。
蒲媽媽想著,女兒已經不傻,哪能真的看著她這麼犯病下去?
但她還是估計錯了!
蒲葦該心冷的時候,那心可冷著呢。
再說,蒲媽媽這真真假假的表演,落到聽力敏感的蒲葦耳朵裡,只會更惹她反感。
她站了起來,在蒲媽媽心裡猛然竊喜的時候,狠狠地給她潑了涼水。
“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下午還要去地裡幹活。我就先走了。”
反正給老爹的糖和錢,明著暗著的,她都給了,暫時也不用太惦記了。
然後,她拿起了一直就放在不遠處的糧食口袋,往外走。
說走,她可是真走的。
而說是不給蒲媽媽留糧食,那她也是真的不留的。
得讓這老孃好好吃吃教訓!
蒲媽媽不可置信,連“咕咕”聲都弱了不少。
“你真就這麼走了?”她悽聲叫。
蒲葦揹著身,擺擺手。
“你啊,記得好好反省!”
然後,頭也不回地大步而去,就留下一個酷酷的背影,給了這一家子。
換來蒲安媽媽的繼續不可置信,和家裡蒲蓮他們的滿眼崇拜。
天吶!
大姐好厲害!
大姐真的好有本事啊!
蒲葦想著自己拿著還剩下不少的糧食回去,那便宜婆婆估計得驚訝,又估計還得樂開花,想著法地要從她這裡把這袋子給討過去。
她想著到時候有可能的鬥智鬥勇,還覺得蠻有意思。
可是沒想到她到了家,就敏銳地察覺到家裡的氣氛不太對。小孩子不提,就家裡的大人看過來的目光,都有些陰陰的,好像壓著一朵烏雲。
她以為的便宜婆婆有可能的眉開眼笑,那更是半點沒有。
便宜婆婆只是打了一個招呼,“回來了啊”,就再也沒說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