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斯衡的病房與許在的就隔了一道牆。
劉清麥先探望的許在,再去看親兒子。
病房內有邢浩和陸斯閱陪著。
事情太大,陸家上下全都瞞著老爺子,所以只派了家裡的小輩過來。
見到劉清麥,兩人立即起身迎接。
她站在床尾看著兒子,什麼話都沒說也沒問。
術中心髒驟停的事她也知道了,原以為兒子對在在只是習以為常,男人的佔有慾作祟,沒想到他竟然愛的這麼深,連母親都不要了。
看了會,轉頭就出去,趙瀨垣已經在門口候著:“領導,上面叫您回去談話。”
十幾個小時的旅途讓一直保持高能量上位者狀態的劉清麥,有了無法掩飾的倦怠。
不過,她劉清麥是什麼人,再大的風雨都見過。
她拉挺西服,昂著首道:“走,去西苑,別讓老家夥們等太久。”
許在只是藥流引起的大出血,恢複起來比陸斯衡這個捅了內髒吃了槍子,又心髒驟停在鬼門關轉了一圈的,快許多。
男人只能仰躺著看天花板,鼻子上掛著氧氣管,一週沒刮的鬍子像是要草原上的野草瘋長。
下半身插著導尿管,助理邢浩負責喂飯喂水擦澡翻身,讓他這位三甲醫院大院長體驗了一把癱瘓病人的毫無尊嚴。
但這一切,比起每日聽夏馳這個賤男人逗許在的黃色廢料,對他的心靈傷害,不值一提。
許在懷裡抱著小黑靠坐在病床頭,夏馳拖了張椅子坐在床旁,用手術刀給她削蘋果。
“所以最後是那個女孩救了你?”
許在想自己接過蘋果吃,夏馳非要親手喂她,說真的,她對吃蘋果有陰影。
上一回她吃的蘋果是被人嚼爛的蘋果渣。
但她明白,夏馳不是陸斯衡,他不會強迫自己。
嘴裡嚼著蘋果道:“她趁劉政嶼不清醒的時候,把我從焚化爐裡拖了出來。”
“吃東西的時候不說話。”
夏馳的拇指抹去許在溢位嘴角的果汁,而後自然地含進自己嘴裡,“那她為什麼要陪葬?”
據推測當時她可是清醒狀態,是被活活燒死的。
許在耳根略紅,不再吃他送上來的蘋果,尤其被他濕漉漉的拇指捏著的。
“被馴化過的人,喪失自我,主人死了她也活不下去。”
提及馴化,夏馳偷偷看了她一眼,擔心會刺激到她,誘發ptsd。
不過目前她情緒狀態還算穩定。
啃著蘋果心,夏馳把話題叉過去:“不去看看隔壁屋那位?”
許在捏著貓耳朵,不說話。
良久,扯唇露出淡淡的笑:“不了。”
頓了下,反問他,或是在問自己,“你覺得我和他還有可能嗎?”
許在的手術是他做的,除了子宮大出血,他還發現了其他的傷。
一根永遠梗在她與陸斯衡之間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