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滿眼淚水,但這個時刻作為一名外科醫生的素養讓許在保持著冷靜。
“我怎麼能不管你。我不要你死。”
女孩邊哭邊檢查他的傷口位置深度,推測可能傷及的內髒血管。
出血量這麼大,一定是傷了部分動脈。
許在立即脫了他的西服折疊墊在傷口上,又抽出他的皮帶加壓包紮。
所有的急救措施一氣呵成。
出血終於控制住,她趕緊掏出他褲兜裡的手機往外打電話。
110、120……沒有一個能打通的。
不可能。
這些急救號碼,就算是沒有話費也可以撥打。
“咔嚓”一聲。
許在抬頭望去,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居高臨下的陰鬱少年,咧著嘴角,牙齒縫隙滲著殷紅的血,仿若食人的惡魔。
太陽西沉,橘黃色光線透過複古的玻璃欄柵,將他的臉分割成數塊。
“沒用的,在這裡,我把所有的訊號都遮蔽了。”
許在放下手機,軟聲求他:“政嶼,他是你哥哥,不送醫院會死的。”
這樣求饒的話怎麼可能喚起一個瘋子的良知,只能讓他妒火中燒。
少年發出咯咯不似人類的笑聲:“他不是我哥哥,他是和我搶你的魔鬼,他必須死!”
沒有絲毫猶豫,槍口對準陸斯衡的腦袋,食指彎曲準備叩擊的姿勢。
許在不顧隨時會擦槍走火,迎面堵在槍口前,眸光堅定:“你要殺,就先殺了我。”
陸斯衡想拉她,但實在是有心無力。
四目相對,劉政嶼突然笑了起來,蒼白的臉上,幽冷的眸子散發著死人的氣息,呼吸急促聲線不穩:“在在別急,等處理掉這個第三者,我們一起死。”
說完,他一把抓住許在的頭發,毫不憐惜地拉開,再一次瞄準陸斯衡。
許在突然大叫:“你殺了他,是想在地獄的時候,也要看著我們倆恩愛嗎?”
劉政嶼怔住,眯起眼細細品味這句話。
有道理,到了地獄,就只能有他們兩個人。
連那個小雜碎也別想橫插在其中。
劉政嶼丟出一板藥,冷冷道:“吃了它,把孽種打掉,我就放過他。”
許在拿起藥的時候,手指發抖。
醫院藥流一般是米非司酮與米索前列醇聯合用藥。
前者是讓胚胎失去營養支援,蛻膜組織壞死,而後者是直接刺激子宮平滑肌收縮,排除胚胎。
劉政嶼給她的是米索前列醇的加強版。
吃下去,別說孩子保不住,連她的子宮和命都要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