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黑暗有摧毀人心智的能力。
一時接受不了光亮的許在,扭頭,將整張臉埋進劉政嶼的懷裡。
這個姿勢讓他感受到被最愛的人依賴信任。
沒想到,劉政嶼的房間連線著防空洞。
他抱著許在直接走進了浴室,放下她,開啟花灑,等水溫熱後,轉頭正準備叫她。
他的視線先是落在盤踞在女孩纖細腳踝的粗布長裙,順著她滿腿的傷緩緩向上,最後定在她清純淡然的臉。
長長濃密的睫毛垂下,隨著呼吸微微顫動,許在抿唇淡聲道:“水可以了嗎?”
對於她的變化,劉政嶼適應了一陣,但他不覺得奇怪,這就是馴化後呈現的正常狀態。
拋除羞恥,對加害者産生情感依賴和認同,典型的斯德哥爾摩綜合徵。
許在神情自若地走到他面前,停了下,伸腿跨進淋浴間。
在錯身而過的時候,她深深閉了下眼,自我催眠。
【許在,堅強點,要想逃出去,你就要忍耐。想想你肚子裡的孩子,想想爸爸,想想死去的靜怡,那麼多無辜的女孩。】
水碰觸到傷口,疼的她肌肉抽動,可她姿態神情像是有多麼的享受,畢竟這是她一週以來第一次洗澡。
“政嶼,你還在等什麼?不是說要幫我洗?”
他早就想進去了,但他要確認她是不是真的卸除了心理防禦機制,與他産生了感情依賴的紐帶。
不說她看似柔弱,從馴化過程,劉政嶼發現她心性非常堅韌,因此比以往使用了更兇狠卑劣的手段。
事實證明,沒人能承受住七天。
他勾了勾唇,伸手搭在她光滑圓潤的肩頭。
七天了。
夏馳急得蓬頭垢面,每天不是躺在警局大廳的長椅上等訊息,就是像幽靈般貼著邢浩監督他拉資料。
盯著電腦螢幕,查了三天,本來就臉盲的邢浩,現在就快瞎了。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一條資料上。
他不可確信地揉了揉眼。
直至再次確認,他立即用滑鼠點下列印鍵。
起身時,未想背後貼著個人,嚇了他一大跳。
“夏主任,你這是幹嘛?”
貼著邢浩背後打瞌睡的夏馳,被他的叫喊聲嚇醒,抖了個激靈。
熬了三晚,是鐵人也扛不住。
他抻了個懶腰,斜眼睨著邢浩心虛的臉,懶懶問道:“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