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打擾到逝者的清淨,劉清麥在他背後大叫:“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在說什麼?”
敲擊在堅硬青石板路上的黑色皮鞋,發出振聾發聵聲響的卻是他的心跳聲。
“你的生命裡不是隻有她,你有自己的責任,而她,不應該再被我們家毀了未來幾十年平靜美好的生活。”
“不是夏馳,也是別人,但不可能是你。”
劉清麥的聲音消失在風中,可陸斯衡的腦中依舊徘徊著她那幾句話。
他知道,他都知道。
可要是能放下,他早就放下了。
米國那無數個深夜,他在完成繁重的學業後,依舊精神矍鑠地等待小姑娘不知何時才會閃爍的企鵝頭像。
看著她快速成長比他自己拿到常春藤offer,更令他興奮。
高考成績出來的那一夜,白畫意來找他。
他想自己是該清醒的時候了。
他用三年來忘記她,卻在見到她的第一眼再一次淪陷。
夕陽拉長身影,時間像是回到最初見面的那一刻。
大人們圍著嬰兒床,誇著剛出生的女孩可愛漂亮聰明。
那時他想,剛生出來的醜東西能有多好看。
母親把她抱到自己面前。
小小的他第一次有了驚喜的感覺。
這哪是人類寶寶,明明是生了一隻小兔子。
白白嫩嫩,陽光落下,圓圓的臉蛋上覆了一層細小的絨毛,粉嫩的小舌頭吐進吐出,對著他要吃的。
【斯衡,她給你做媳婦好不好?】
【我不要,誰會娶一隻兔子。】
大人們鬨堂大笑。
他在想,自己有說錯什麼嗎?
錯,大錯特錯,錯的離譜……
……
劉政嶼坐在車上等他們從公墓陵園裡出來。
車窗玻璃上,只見一道纖細瘦弱的黑色身影閃過。
他還來不及出聲,站在車外等候的趙瀨垣開口:“許小姐,您這是要去哪?”
穿著肅穆黑色套裝的女孩,頭也不回地跑離。
劉政嶼推開車門想去追,奈何他的體力有限,許在又跑的特別快。
這座公墓不像一般陵園地處荒郊野外,交通不發達,這裡附近人流車流大,不足幾百米的地方還有地鐵站。
許在很快就消失在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