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夏馳說這些話,任誰都會有些觸動,包括她。
原以為他有自己的事要忙,所以她一直沒有提父親手術的事,沒想他永遠把她的事放在第一位。
陸斯衡猛地回頭,對上男人眉宇間輕蔑挑釁的眼神,從胸口一股血腥味直逼喉頭,讓他身體所有神經繃緊。
夏馳淡淡瞥了他一眼,高高揚起下巴,雙手攏成圓形對著二樓一扇亮著燈光,有著模糊身影的窗戶大喊。
“許在,我愛你,無論如何我都要娶到你。”
“砰”一聲,陸斯衡像是聽見腦中某根神經崩斷的聲音。
從夏馳嘴裡吐出的一個個字,像一把把刀子紮在他心髒上,讓他産生一種瀕臨死感的恐慌。
因為他的愛是正大光明的,可以毫無顧忌展現在所有人面前,可他的卻像是藏在陰溝洞裡老鼠,在無止境的黑暗中等待腐爛。
只能偷偷乞求那麼點關心,時刻擔心她會因為母親的關系,隨時拋棄自己。
許在望著樓下,不等她對夏馳的當眾宣愛做出反應,只見庭院中一個身型高大頎長,穿著黑襯衫的男人身影,快步沖著紅襯衫的男人,揮出一拳。
不計後果,滿腦子只想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許在失聲驚呼,使勁掙脫阻止她離開的傭人。
王姨她們也不敢對她太過使用蠻力。
只能堵住房門再說。
陸斯衡出手的力道很重,周圍的人都聽見拳頭與骨頭碰撞的聲音。
夏馳被打歪了臉,還踉蹌著退後兩步。
保安們擔心他會還擊主家,即刻圍住了他,沒想他卻發出一陣冷笑聲。
夏馳緩緩直起上半身,抬手摸了摸嘴角,看見拇指上殷紅的鮮血也不惱,而是揚手給他看,語氣戲謔字字刀人:“麻煩大舅哥幫我打個報警電話,順帶送我去醫院驗個傷。”
他剛剛怎麼玩,他現在就怎麼還給他。
陸斯衡閉了閉目,揮拳的指骨骨節捏的面板發白,咬牙切齒道:“我不想再見到你。”
目的達到,夏馳才不屑留在這個地方,抬頭再看一眼二樓,已經沒有人影。
他倒退著離開。
陸斯衡面色沉重地往回走,迅速路過劉政嶼身邊,沒有和他有任何交流。
少年靜靜坐在輪椅上,額頭散落下來的劉海遮住了他大部分的眼眉,叫人看不清楚他的情緒。
他看似無恙,然而他的大腦不斷重複著夏馳的話。
【許在,我愛你。無論如何我都要娶到你。】
在月亮的陰影下,蒼白的嘴唇漸漸勾起陰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