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公子,您看是將公訴拖到三個月後,還是另外想辦法?”
說的很委婉,就是讓白畫意等死。
陸斯衡沒有立即表態,而是看向身側的許在。
她脖頸正中的紗布還沒有卸除,未來那裡肯定會留下一道疤。
就像這件事在他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其實白畫意入不入罪,只在他的一念之間。
他是恨白畫意的心狠手辣,差點要了許在的命,救活她不一定能判死刑,但不做手術她必死無疑。
所以他贊同西門川的說法,可之前許在和他曾說過,真正的白畫意被困在惡魔的軀體裡,她想救她。
只不過他不知道,經歷過生死,如今的她是不是還有這樣的想法。
所以他決定把白畫意的生死權交給她。
許在抿了抿唇,望向玻璃後平靜了許多的女人。
其實她心中早有抉擇——
不管如何,她希望白畫意能清醒著接受審判。
許在小眼神一動,西門川立即就知道她想什麼歪心思。
不等她張口,踏著她的八公分高跟鞋,扭著水蛇腰,走到她面前,俯身警告她:“別想著這手術你能做。
我做不了,這裡就沒人做的了。”
她擅作主張不是一次兩次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毫無原則縱容她的男人。
許在本就沒想過自己有這個本事,做這種超高難度的手術,但聽見西門川承認有她做不了的手術,還真是破天荒。
就在許在連手帶嘴的想比劃自己的想法,一道清朗音調微揚的男聲在走廊盡頭響起。
“誰說這手術沒人做的了?”
聽見有人挑釁她的話,西門川直起腰,眯眸看向來人。
一個穿著灰色連帽衫牛仔褲的青年徑直向他們走來。
西門川湊近,重複確認:“你說你能做?”
早年西門川是戰地醫生,回國後,只專心做手術,什麼披著學術交流會的應酬,一概不參加。
加之夏馳在國際醫學界消失近兩年,他們互不相識不足為奇。
他越過西門川直達許在面前,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彎起,天然帶著蠱惑:“我答應過你,這三期腦癌病人的手術我來做。”
聽見夏馳的聲音,陸斯衡身體都能産生應激反應。
許在身後,高出她一個頭的男人瞳眸縮起,眼底陰鷙漸生,但多年官商兩界的歷練,讓他不輕易表露情緒,冷聲道:“你知道要手術的人是誰嗎?”
他和陸斯衡差不多身量。
夏馳越過許在的頭頂,眼神堅定道:“知道。”
許在仰頭眨眨眼,她可沒告訴他過那個腦癌病人是白畫意。
夏馳對上她疑惑的目光,寵溺一笑:“小傻瓜,沒有什麼事能瞞過我。”
他說的神乎其神,事實上他只是看見了許在沒遮嚴實的病人資訊。
陸斯衡被他這三個字氣的心肝脾肺腎都要炸了,上前一步貼著許在的後背,冷嗤反問:“所以就是要殺她的人都無所謂?”
“是的。”
沒有半分猶豫,夏馳也不吃虧地跨前一步,直接將胸口抵著許在的鼻尖,“只要是她的願望,不管是什麼我都會替她達成。”
頓了下,一字一頓道,“而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