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嫂邊幫她脫下身上的雙肩包,邊道:“先生沒回來,他關照我,今晚不回家吃晚飯。”
許在輕輕“哦”了聲。
他是在躲自己。
吃完飯,洗完澡。
許在團在客廳沙發上繼續看劉政嶼的手術資料,她邊學著翻譯,又發了份給夏馳。
左手沒有問題時,夏馳一直待在米國行醫,偶爾被邀請去其他國家,為重要人物做手術。
翻譯個英文病歷不在話下。
時鐘過了十點,主人沒有回來,燕嫂也不敢睡。
還好陸斯衡回來的不算太晚。
一進家門,燕嫂同樣跑去玄關迎接,蹲下遞上拖鞋。
許在跟在其後,燕嫂又幫陸斯衡脫下西服外套,抖的那瞬間,許在聞見女人的香水味。
冷荔枝加木棉花的香味,很容易讓人想起一個人。
今天在陸斯衡辦公室門口看見的那個女人。
清冷美豔。
許在下意識問道:“斯衡哥,你去哪了?”
脫下西服,陸斯衡鬆了鬆領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往屋裡走:“你怎麼還不睡?明天不用上班嗎?”
聽上去是嫌棄她的意思。
許在壓住暴跳的太陽xue,跟上他的腳步:“我有話和你說。”
陸斯衡停下腳步,轉身居高臨下地看她,等待她的下文。
許在回頭看了眼站在不遠處,掛西服的燕嫂,低聲道:“我想和你單獨談。”
陸斯衡勾唇,聲音不高不低,足以讓這個屋子裡所有人都聽見:“現在不就是兩個人嗎?”
頓了下,“還是在在你有什麼話是不能讓劉女士知道的?”
一語雙關。
掛好衣服的燕嫂,尷尬地回到廚房,準備醒酒茶。
在陸斯衡身邊所有人都是劉清麥的眼線,她掌控a市也掌控著他的一切。
壹號院這套頂樓大平層,擁有將近一百五十平公共區域,餐客廳書房一體。
先生和許小姐就在眼前,在廚房煮茶的燕嫂並不能聽見他們在聊什麼。
但看許小姐的表情,似乎在聊很嚴肅的事。
“斯衡哥,你能不能撤銷對張醫生的處分?”
站著的許在態度誠懇,比在大禮堂時,不是好的一星半點。
坐在長沙發中央的陸斯衡斂目看向茶幾上攤了一桌面的紙,面無表情,語氣公式化:“這是院部決定,我無權單獨撤銷。”
頓了下,挑眉抬眸看她,“如果做錯事的人不懲罰,那醫院還怎麼管理?人人偷拿管制藥,醫院不成了毒窟?”
好,他說的全對!可是……
“為什麼不罰我?”
陸斯衡突然戲謔地輕笑,反問她:“罰你有用嗎?懲罰你下次就不會冒險做危險的事了嗎?”
許在:“……”
她認為是對的事,就是打破規則都要做。就算是懲罰再多再嚴厲,只能換一聲“對不起,斯衡哥,下次不犯了”,而後繼續我行我素。
不知道上過她多少次當了。
蝶翅般的羽睫輕輕顫動,許在艱難地開口:“所以我做的事,對你對陸家來說都是多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