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晨看了看許在,又看了看遠去的女皇。
在她心裡許在永遠比自己更重要。
然而許在也是這麼對她。
許在記得程晨和她說過,她進入腦外科是因為想跟她在一起,沒想兩人會陰差陽錯地分開。
起初她對西門川的印象不太好,西門川為人隨性傲慢,對人對事從不客氣妥協。但後來程晨漸漸發現,這些不被人看好的缺點是她包裹柔軟內心的堅硬外殼。
因為她的性格不需要應付複雜的人際關系,所以醫術變得更純粹。
她不需要別人誇她,但只要上了手術臺她就會全力以赴。
成為她,成了程晨畢生追求的目標。
許在輕拍她的肩膀:“這是我一個人的戰鬥,誰都幫不了我。”
望著漸行漸遠的白大褂,程晨跳下了主席臺,跟隨上女王的步伐。
許在一回頭,對上男人幽暗深邃的眼眸,目光炯炯,眼神挑釁。
看女孩張牙舞爪,要和他徹底撕裂的模樣,陸斯衡黑眸一片陰鷙,唇角勾起森冷的弧度,嗓音卻是上位者做戲的溫潤儒雅:“許醫生,你對院部決定有任何不滿,可以單獨投訴,但上升到人身攻擊就不合適了。”
頓了下,像是屈尊紆貴施捨道,“這次我不追究,你好自為之。”
話音落下,拿起手邊的柺杖,轉身離開。
明明是他濫用私權,聽他的語氣,自己竟還成了無理取鬧。
各大科室主任深表同情地瞥著,曾經最有可能坐上副院位置的大外科主任。
他是倒大黴了,科室裡供了個活祖宗。
他們不知道,這還是他自己死乞白賴求來的。
等禮堂內只剩下兩人時,秦斌一臉苦瓜相,挨在她身邊求道:“祖宗誒!”
許在:“嗯?”
秦斌扇了下自己的嘴,愁眉苦臉規勸道:“小許,咱別鬧了好不好?我也不想什麼升官發財踏上人生巔峰,你就讓我安安穩穩地從科主任的位置上退休行不行?”
自從知道秦斌是父親的校友,許在對他還是頗為尊敬的。
人家都這麼說大實話了,她心底有不小的感觸:“秦主任,不是我要和他對著幹,可他為了讓我屈服,處罰張醫生,這對張醫生太不公平了。”
聽她隻字未提自己,秦斌委屈得阿巴阿巴。
那他算什麼?
今年可是他評正高三級的關鍵一年,就這麼平白無故地沒了。
他才是最無辜的受害者。
久經社會磨煉,不怒自威的大科室主任小心翼翼地順著她的逆鱗:“小許,上次我和你說的事,我已經打聽清楚了。”
許在一聽,原本還氣憤地揚著小拳頭,突的收斂起來。
她為了這句話,放棄了跟西門川學習的機會。
“人在哪?”許在急不可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