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死自己爺爺嗎?
看出她真的很想救這個病人,夏馳伸手摸了摸鏡頭,像是在揉她頭頂安慰她。
“很難,恐怕全球都找不到幾個能百分之百成功的腦外科醫生。”
這個她知道,西門川也不一定敢說自己不會失敗。
突然男人話鋒一轉,聲音陡然變得清亮,“但我就是那個為數不多的,能確保成功的腦外科醫生。”
許在聽他說這話,愣了整整半分鐘,才回味過來,他話裡真正想表達的意思。
她激動地有點不知從何說起:“……你是說,你是說……你的左手……”
夏馳眉眼彎笑和她同樣激動:“對,我的左手已經完全恢複了。”
“恭喜你了,夏學長。”許在興奮地站了起來,“那你什麼時候能回國?”
對面還沒來得及說,一碗熱氣騰騰的排骨麵伸到了她面前。
雖然聽不見夏馳說什麼,但許在說什麼他聽的真真的。
許在望了望送到她手邊的面,又看了看脖子上掛著卡皮巴拉圍裙的男人,突然又沒那麼興奮了。
卡巴眼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
“在在?”夏馳的手機螢幕裡,只能看見她的側顏,和一動不動的眼眸。
鏡片被熱氣燻上一層白膜,男人掀起圍裙一角,用卡皮巴拉的臉蹭手,像極了被人嫌棄的老父親,語氣尷尬無措。
他說了什麼,但許在沒聽清,她摘下一個耳機,又聽他說了一遍。
“邊吃邊聊,不然等會面漲了不好吃。”
說完,轉身又去廚房洗鍋。
“夏學長,等你訂好飛機票告訴我一聲,我去機場接你。”
“在在……”
夏馳還想說什麼,但許在快速結束了通話。
螢幕一黑,夏馳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許在放下手機,走到陸斯衡身後,看著他忙碌的背影,有股心酸又好笑的想法。
可她也知道,他們是該結束的時候了。
從醫生的角度來講,雖然只有兩次成功的經驗,但從機率上來說已經達成百分之百,基本上已經屬於痊癒。
而他也為試管嬰兒做好了預留準備。
現在陸家那麼多人知道,連陸景辭都知道了,如果他們再繼續下去,遲早有一天會包不住火。
她不能讓劉阿姨傷心。
她板正地站著,手指互捏,小聲道:“斯衡哥,夏學長要回來了。”
陸斯衡手上的動作沒有停,嘴裡輕輕“嗯”了聲:“什麼時候?”
許在順著他話回答:“就這兩周。”
“好,我知道了。”說完開啟水龍頭,沖洗鍋子上的洗潔精泡沫。
其實他完全沒有必要洗,第二天早上保姆會來打掃洗刷,只是他想找點事做,讓自己能留在這個空間裡,不至於被他們排除在外。
洗完,將鍋晾起,順手用抹布摸了把殘留水漬的臺面,最後不得不轉身面對還沒有走的她。
他的嗓音有點幹:“還有什麼事嗎?”
許在舔了舔嘴唇,鼓足勇氣:“斯衡哥,你不是說過,我什麼時候想修複,你就幫我聯系靠譜的醫生。”
陸斯衡默了三秒,有些艱難地開口:“所以……現在是時候了?”
是時候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