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在頓住腳步,側頭看去。
今晚白畫意真喝的不少,說不定房裡發生了什麼事,她應該……這個念頭剛起,想起溫泉酒店那次,也是因為自己一時不忍心,平白讓夏馳受了牢獄之災。
她跨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正準備走,聽見屋內傳來女人細細的嚶嚀聲:“……斯衡……斯衡……”
月光下,許在像是被定住了身,只有眼睫極輕微地顫了下,不是如此,恐怕有人看見了還以為她是尊雕塑。
只有她自己能清晰感受到她體內每一根神經都緊緊蜷起,勒住了她全身的血液,痛到難以呼吸。
窗格上男女身影交織,仿若一場皮影戲,而她這名唯一的觀眾更像是偷窺者。
明知道該離開,卻是一步都動不了。
曾經對她的溫柔繾綣,強勢霸道不過是場演習,只為了讓真正的女主角有個完美的體驗。
而現在才是正戲。
戚惶間,屋內的燈驟然暗去。
許在的心也跟著死了。
都結束了。
回到自己房間,沒有開燈,她團在床上,目光落在虛空,腦中一片空白。
但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最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迷迷糊糊小睡了一會,突然隔壁屋的一道尖叫聲,把她從朦朧的意識中驚醒。
許在披上外衣就趕了過去。
在院子裡遇見了同樣聽見異響的劉清麥。
聲音是從白畫意的房間裡傳出來的。
劉清麥正在敲門:“畫意,出什麼事了嗎?”
許在上前,為難提醒道:“劉阿姨,斯衡哥在裡面。”
劉清麥擰眉,昨夜她是吩咐他送白畫意回房,但他不至於在芥子園胡鬧,壞了家規。
等了會,沒聽見白畫意回話,倒是聽見屋內傳出女人細碎的哭泣聲,和男人慌亂的道歉聲。
劉清麥覺得情況不對,直接上手推門而入。
許在跟在後面,進不是,不進也不是。
最後一咬牙,硬著頭皮跨進去。
抬眼看見的是個身形修長的男人背對著門,衣衫不整地站在床前,雙手拉扯著頭發,一副懊惱不已的模樣。
而他身前,白畫意裹著被子蜷縮在床頭,臉埋在膝蓋裡,身體不停地抖動哭泣。
事態一目瞭然。
許在立即轉身迴避。
沒想到酒後亂性是真的,可白畫意不是最愛陸斯衡了嗎?
兩人發生關系自然不過的事,她哭什麼?
許在想不明白,直到劉清麥喊出那個男人的名字:“斯閱,怎麼是你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