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
等她再清醒,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
許在拉開巨重的眼皮,雙眸茫然地盯著天花板,腦中漸漸回憶起這兩天的事。
像做了場夢。
又閉上眼,突然聽見房間裡滾軲轆的聲音,等在睜開的時候,視線直直撞進一雙黑眸裡。
窗外的光落進男人有些倦怠的眼眸裡,在靠近她的同時沉重的氣息漸漸散去,轉而溢位暖暖的溫度,就像是春日青草地上的露珠,沁人心脾。
“醒了?”陸斯衡的嗓音略啞。
許在輕輕“嗯”了聲:“靜怡她怎麼樣?”
對於她一開口就問別人的事,陸斯衡沒有介懷,畢竟這才是他的小姑娘,永遠把病人放在第一位。
“還沒完全清醒。”
說的同時,輪椅又靠近了些,直到膝蓋過的話嗎?”
許在想過他會問,但沒想到他迫不及待到她一睜開眼就問。
雙手捏緊被緣,將被子拉過半張臉,只露出一雙黑漆漆的杏眸,聲音悶在被子裡,不那麼清晰:“記、記得。”
說她會伺候他腿,到他的腿完全複原。
陸斯衡唇角勾起一個許在看不懂的弧度。
作為阮靜怡的主刀醫生,許在有必要在術後探望她。
程晨見到許在,一臉心疼:“在在,身體沒事了吧?”
許在暈倒後她才知道,許在之前經歷了綁架,再進行一場手術,能堅持到最後,是拼盡了她所有的意志力。
“睡一覺好多了。”許在沒太關注自己,眼睛裡全是躺在病床上的阮靜怡,“她術後怎麼樣了?”
程晨剛想回答,見到許在身後跟進來的陸斯衡,縮了縮脖子:“陸院長。”
陸斯衡略略點頭。
程晨繼續道:“病人雖然恢複了意識,但思維還處於混亂狀態。”
許在走向床頭。
剃了一頭秀發,腦袋包了紗布的阮靜怡,看上去比之前精神狀態好多了。
許在俯下身,伸出右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軟聲寬慰:“都過去了,一切會好的。”
阮靜怡還在術後意識模糊期,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眼神直愣愣地望著許在背後的男人身上。
猶豫了許久,許在還是走向了他。蹲下身,仰著脖子,兩手相搓:“斯衡哥,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