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在一句句的控訴,如同一把把刀子插進男人的心髒。
他扣住她的雙臂,一字一頓地問:“在在,在你心裡我就不配是個人,對嗎?”
他是答應了劉清麥,但並不代表他會這麼做。
他討厭夏馳,同時也感謝夏馳。
秦駱做的事是該死,但法律上誰都沒有剝奪他生命的權力。
可如果夏馳沒做過,那他也不會因為維護自身利益而放任別人受冤。
然而唯一讓他傷心的,是女孩對他的不信任。
晨曦和煦的暖陽,從窗外斑駁的樹葉間洩入,在男人的臉上暈了層光圈,同時也讓他眼底壓抑著情緒暴露無遺。
四目相對,兩人無聲地僵持著。
直到有人聽不下去,硬生生被吵醒,幹了幾天的喉嚨像是砂礫在摩擦。
“許小姐,陸院沒有不要你,他讓我留在那就是為了找人送你回去。只不過當中出了點岔子,都是我的錯誤。”
讓兩人震驚的不是話裡的內容,而是說話的人。
意識到邢浩醒了,許在驟然跳下沙發,赤著腳奔向床邊。
低著頭指著自己的臉,問他:“知道我是誰嗎?”
許是才剛剛蘇醒,邢浩眼神迷離,但還是回答正確:“許小姐。”
看見邢浩清醒,同樣高興的陸斯衡比許在冷靜許多,他立即叫來腦外科的醫生對邢浩身體進行評估。
又是唐佳佳。
她看見許在會下意識心裡感到不妙,怕下一秒就被她連累。
對病人進行體檢評估後,她不解地喃喃自語:“急性硬膜外血腫,雖說緊急切除了血腫,但左顳側有腦挫傷,照理來說不該醒的那麼快?”
她又翻了翻用藥記錄,發現這三天多了不少藥,她下意識看向在一旁搓著手的許在。
乖乖,該又不是她幹的吧!
這人還真命大,枕葉鈍器傷沒要了他命,這麼多亂七八糟的藥下去,他還能奇跡般蘇醒。
真是殺不死的小強。
唐佳佳又看了陸院一眼,雖然不明所以,但直覺告訴她,他們兩人關系不淺,既然沒有鬧出人命,她大可不必去觸這個黴頭。
“陸院,該病人生命體徵穩定,現在清醒了,說明手術很成功,休養一段時間就能恢複正常。”
陸斯衡點頭,而後不讓許在再接近邢浩。
她是當事人,邢浩是目擊者,理論上他們不該有接觸,怕因利益關系而串供。
警方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現在秦宗元利用輿論讓不明真相的大眾關注此事,若是這個把柄讓人抓住了,他被說兩句徇私是其次,怕只怕就算邢浩指認了真兇,警方會以與當事人接觸為由而無法採用證供。
許在也是知道其中利害關系,在警察到達前,一直等候在走廊。
警察趕到後,先是確認邢浩基本資訊後,再拿出夏馳的照片讓他進行辨認。
“請問邢先生,是不是他襲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