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在睜眼堅持不了太久,只能用聲音確認:“斯衡哥?”
陸斯衡什麼話都沒說,從床邊站起身離開了船艙。
許在聽見他離開的腳步聲,心髒不由地蜷緊。
一旁隨船醫生解釋道:“船上沒有女同志,陸先生作為您的家屬,是我們請他提供幫助,為您換上幹淨衣物以免著涼。”
許在垂著頭,小聲囁嚅:“我以為……”
當著這麼多人面,又是罵他禽獸又是扇他巴掌,任誰都會生氣的。
尤其他還千裡迢迢跑來救她。
回複好劉女士的電話,陸斯衡靠在船舷旁。
海上的夜色靜謐深沉。
周遭一望無際,讓人陷入無助的恐懼。
陸斯衡解了卡著脖子的襯衫紐扣,動作熟練地掏出一支煙點燃。
完全無視船上的禁煙標誌,這一刻他放縱了自己在人前的形象,唯有如此才能舒緩此刻鬱悶的情緒。
白煙飄在眼前,女孩投向另一個男人懷抱的那一幕,反反複複在他腦中閃現。
“禽獸?”
陸斯衡冒著煙的嘴反複咀嚼著這兩字。
狹長的眼眸眯成一條直線。
她是把心裡話說出口了。
不過和那男人相處了一天一夜,不僅投懷送抱還私定終身。
陸斯衡猛吸一口,讓尼古丁充斥了這個肺,原以為這樣能更深地緩解焦慮,直到重重地嗆咳了好幾聲,才意識到不過是自欺欺人。
他想不明白,十多年的陪伴,怎麼就輸給了不到一天的毛頭小子。
年輕就這麼好嗎?
還是她覺得自己不行,滿足不了她?
陸斯衡越想越煩躁,煙越抽越多。
……
海警船開了一晚,在第二天的中午抵達碼頭。
許在看不見,下船時全程由陸斯衡牽著手。
十指相扣。
“在在,還好你安全回來,阿姨擔心死了。”
聽見劉清麥的聲音,許在下意識要甩開陸斯衡的手,而他的手像是老虎鉗子,怎麼也甩不開,只能作罷。
“讓劉阿姨擔心了。”許在低低地說話。
她聽的出來劉清麥是真關心她,平日裡清冷的嗓音今天卻帶著絲絲哽咽,但很快恢複平靜。
“許在。”劉清麥突然喊她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