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在看人都走了,趕緊爬出艙門,用她剛剛估算的最近距離,奔向救生艇。
為了方便在緊急時刻快速撤離,救生艇的設計本著傻瓜式的操作原則。
就算是許在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也能一鍵開啟艙門。
許在躲進艙體內,等待夏馳說的一分鐘。
她十指交握抵在下巴處,眼睛死死盯著夏馳消失的艙門,倒數著時間。
六十、五十九、五十八……
而船舷的另一邊,渾身是傷的男人被寬哥踢出艙門,滾在甲板上。
寬哥左右使眼色,兩名手下一人一條胳膊,將夏馳架起,手裡的槍抵在他的眉心,厲聲喝道:“說,那個女人藏哪了?”
夏馳扯了扯破口的嘴角,像是想說話卻又無力說出來。
寬哥不得不用耳朵湊近。
只聽男人喉間發出怪異瘮人的低笑聲,緊接著一口溫熱黏稠的液體噴在他臉上。
意識到自己被戲耍了,寬哥怒火中燒,用槍託照著夏馳的太陽xue砸了下去。
“嘭——”
又是一聲巨響。
夏馳倒地的同時,甲板另一側來人邊跑邊喊:“有人放救生艇下水了!”
寬哥一怔,很快就意識到,是那女人坐船跑了,迅速帶人去檢視。
救生艇落水後,一直在水面飄著,並沒有立即駛離。
寬哥命人射了幾槍,但救生艇的外殼就算是郵輪爆炸産生的高溫灼燒也能抵抗,何況區區幾顆子彈,根本傷不到它分毫。
船被炸,女人跑了。
寬哥怒火飆升,又沖回夏馳身邊,拉開槍栓,居高臨下地瞄準他的腦袋,暴躁道:“去死吧!”
而夏馳仰面倒在地上,無所畏懼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
是挑釁,是勝利者的姿態。
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要離開這,換句話說,就沒想過要活。
一分鐘,不過是讓許在放手的託詞。
他活著的意義就是做手術。
現在手術做不了了,他的人生還有什麼盼頭。
每天渾渾噩噩,行屍走肉般的生活,他早就厭倦了。
緩緩閉上眼,就等著這顆子彈結束自己的生命。
就在扳機即將被叩響的時刻,李醫生從艙門裡跑出,大叫道:“不好了,那女人拔了曼先生的氧氣管,並拿走了維持曼先生呼吸的藥物。”
“什麼!”寬哥一個頭兩個大。
好訊息是女人沒跑,壞訊息是女人要拉老大當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