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月身體向沙發靠背一倒,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懶散開口:“許在,有件事你得搞清楚。同樣是被學校開除,以我的家庭條件,我容錯率比程晨高太多了。”
許在抿緊嘴唇。
看著她越來越白的臉色,陳嘉月得意地繼續道:“不在東國,我可以在其他任何一個國家,留學工作生活。
而程晨只能成為社會底層的一塊爛泥,任人踐踏。”
頓了下,嘴角的弧度更深,轉而側頭問自己的男朋友,“你說我為什麼要妥協?”
男朋友冷嘲熱諷:“打人的人沒有懲罰,這個社會還有法治嗎?”
許在低著頭,沉默不語。
若只是自己和陳嘉月的事,她大不了魚死網破。
可正如陳嘉月所說,程晨只有讀書這一條路,不然等她的家人出獄,別說在社會底層討生活,可能連命都會搭進去。
退一步講,程晨的沖動是為了維護她,自己該負起全部的責任。
談話到這陳嘉月完全佔據了上風,沒有談下去的必要,起身走人。
才離開座位,聽見嘶啞的女聲叫住她:“你到底怎麼樣才肯放過她?”
陳嘉月頓住腳步,微微扭轉身子。
他們的座位挨著落地窗,週日午餐時間的cbd,不僅店內客人坐滿,街道上也人流如織。
陳嘉月對著陽光眯了眯眼,居高臨下地看著坐著的許在,口氣猖狂。
“你給我跪著道歉,我就原諒她。”
許在呼吸一窒。
周圍的一切都像是暫停住,又像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關注在這裡。
陳嘉月是故意要她難堪,也是斷定沒有人會為了朋友,能做出如此卑賤的事。
一樣是跪,她可以回頭去找陸斯衡幫自己。
可是跪陳嘉月不過是丟面子,而跪陸斯衡沒的是心啊!
心若交出去,讓她以後如何面對陸斯衡與其他女人的親密關系。
那是個無底深淵,只能沉淪,無法自拔。
在無情嗤笑聲和看熱鬧的戲謔眼神中,纖細的手撐著玻璃桌面,彷彿她所有的傲骨都留在了這隻手上。
而女孩的雙膝緩緩彎折。
咖啡店對面的街道上,停了輛s680,後座的窗落下一半。